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陈兴国也看到了她和林森柏,痴愣两秒后,他居然面带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前嫌尽弃地给了咪宝一个熊抱,“我想你。”
“放开!”咪宝被他抱在怀里,身形不动,口气却极其严厉。
陈兴国小姑娘撒娇似地扭了扭腰身,不放,“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伯母说你不肯回家,我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缘分是这么神奇,它听见了我的祈祷,所以又将我带回到你的身边。”
“错,缘分是听见了我的祈祷,又把你带回来给我打着解闷儿了。”林森柏放开与咪宝牵着的手,自己站退一步,两臂环胸,身直影正,脸上有种爱笑不笑的亢奋表情,叫人光看着就心里发虚——她并没有忘记这世上还有个名叫陈兴国的人,只是她日理万机疲于奔命,暂时没空去管他。却无奈做棺材的总也赶不及命短的,割脉的总也快不过跳楼的,陈兴国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偏又自动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你叫她怎么不暗爽?怎么不亢奋?
311 两章连一块儿了
师烨裳素颜时,惯来美丽。由于底子实在是好,即便她在衣服下悄悄瘦成了一垛排列整齐的干柴,可若光看脸,她仍旧是她二十出头时的样子,温润而新鲜,剔透且内敛。就像上帝将全身心的喜爱都倾注在了她的外表上,只是忘了给她一颗健康乐观的心。
受到张蕴兮的影响,她不太乐意化妆。因为张蕴兮说她一上妆就会生出几分模糊不清的妩媚,这样很不好,会授人以犯罪动机——本来就够引遐思的,可不敢再过分。这就害得汪顾也极少得见她带妆的样子,除非是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
注意,不是特殊场合,而是特殊情况。放在平时,她是完全有可能在这种场合下素颜示众的,反正她才不在乎出风头的事。按她的想法,她已经老了。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她有过昙花一现的恣意美好,那已经足够了,就还是让比她年轻的小姑娘们殚j-i,ng竭虑地绽放吧,她不凑热闹。但今天,她有不得不上妆的理由,所以小姑娘们可以暂时靠边站站,哪儿凉快哪儿去,但凡可以,千万不要往她身边去,就算在厕所里遇到了,也尽量躲着点儿走,因为今早,汪顾有口无心地说了句不中她意的话,“师烨裳,瞧你瘦的,都快成筷子了!今晚认识的人肯定该说我虐待你了!”师大小姐的自尊心由此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身为一个心理状态正常的职场女x_i,ng,她要平反,她要以实际行动告诉汪顾,别说她现在只不过是瘦成了干柴,就算日后她瘦成了筷子,那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筷子!
而后种种过程略去不提,就由汪妈妈即将被师烨裳骗进某形象工作室说起。
“伯父伯母,今晚汪顾要办大型宴会……”师烨裳在午饭时痛苦万分地挥舞着勺子,努力将汪妈妈夹给她的食物塞进嘴里。汪顾安排了工作午餐会,这就给了师烨裳一个大搞地下工作的良机。汪妈妈初时未能明白她此言意欲何为,只是有听没有到地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害得她必须一字一句地将目的说清楚,不能凭着多年职场阅历肆无忌惮地打哑谜,“这种宴会虽然具有一定的商务x_i,ng质,但社交意味更浓,我全程都要陪着爸爸,所以汪顾……”她装作有口难言的迟疑模样,咬着勺子低下头去。
汪妈妈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全话,不由就要担心她是否有为难之处,遂连声劝她不要恁多顾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讲出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就只管说,更何况还是汪顾的事,我们不帮谁帮?”
师烨裳要的就是汪妈妈这句话,得到之后,她便露出了一个看似终于放心来的羞涩笑容,“我有些担心怕汪顾没人陪,会很寂寞。您知道,她在张氏工作,看起来光辉,其实若说举目无亲也毫不过分。她倔,平时受点儿欺负她对谁也不会说,可今天如果伯父伯母能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汪妈妈闻言,并没有显出平头百姓面对大场面时惯有的紧张焦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笑笑,便又继续着手给师烨裳夹菜,好像就算下一刻天要塌下来,这十五分钟之内,她的主要任务还是把师烨裳喂胖。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汪爸爸也保持着素来健气的表情与身姿,面带微笑,左右开弓,大口大口吃饭。
话说汪家早先满算得上书香门第一挂,在五六十年代,汪爷爷尚且英壮那会儿,学界的大小沙龙宴会往往比商界还多。当时在中学任教汪爸爸跟着父亲游走在那自成一格的酸腐社交圈内,其实是个挺有摩登公子派头的臭老九。而汪妈妈的母亲那一门更因出过两位治安推事,也就是俗称的太平绅士而显名于司法与公共事业界。加之汪妈妈的父亲自青年时期便供职于港府教育署,熬到堪称中流砥柱之时,在那弹丸之地的教育界也有了不小的名声。英系殖民地,除了印度之外,但凡有点背景的人家,通通的不流行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师烨裳用头发猜也能猜到汪妈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