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总!”汪顾一急,可是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无功受禄,有些受宠若惊而已!您…”
师烨裳回过头来,看戏般抬眉笑着,等汪顾的下文。
“要不…您把我的c200收了吧,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汪顾手足无措地站在风中,一手握着写字板,一手捏着笔和钥匙,脸颊憋得发烫,锋利的鞋跟呲啦啦呲啦啦,在水泥地面上小幅度不规矩却也不粗鲁地磨来磨去。
师烨裳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扁扁的小酒壶,站在离汪顾三步远的地方,边听着汪顾言不由衷的话,边往嘴里灌酒,等汪顾别扭完,那一壶酒也被她喝得差不多了。
j-i,ng巧的壶帽在她食中两指一个轻佻的弹动后贴回瓶口,金属清脆的叮当声响,使得汪顾更加紧张。
师烨裳凝固了笑意,定定望着汪顾,“你看最后一页。”
汪顾浑身功能完好的肌r_ou_向来不愿服从另一个人发出的指令,可此时,她的动作似乎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师烨裳只见她迅速将笔c-h-a进胸袋,钥匙丢进裤兜,右手五指点钞一样地捋开文件纸,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随即发出“啊…”的感叹。
42——狼——
林森柏最烦过洋节,按她的话说,咱又不是啥善男信女,有嘛节好过,再说人家耶稣基督跟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咱给人过生日,人家指不定愿不愿意呢,那啥,要过咱也过啥炎帝大爷,黄帝大爷,汉武帝大爷,汉哀帝大爷的生日嘛,怎么说咱都是孙字辈儿的,给爷爷过生日,亏也亏不到哪儿去。
但是身在其位,好恶由不得她。
搞地产的人,虽然普遍智商不高,但情商绝对不低。高工高管就不说了,坑蒙拐骗之余,每天也过得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有没有节一样玩,情商高得能昨天刚说我们要深化改革,加速发展,报答人民,回馈社会,今天就能放开手脚,将全身心的j-i,ng力投入到风化改革,加速扩张,暴打人民,危害社会的伟大事业中。普通职员却没那么好运,要钱没有,要命半条的他们,逢年过节不是急着收地,就是急着卖房,五一十一一概坚守,周六周日自愿不休,忙得前脚跟猛打后脚趾头,回到家哪有闲心谈恋爱搞外遇,于是大姑娘老光棍多多地有,猥琐男花痴女茬茬地出,好容易来一个与卖房旺季无关的节日,“情”商无以展示的他们要不拼上老命跟林森柏要节目,还真对不起自己长久以来为大公舍小私的牺牲j-i,ng神。林森柏早几年还能扛得住公司意见箱里这提议那建议的压力,死撑着说不过洋节就不过洋节,可她见这几年经济景气,公司又不想给员工加薪,要是再不给点福利,员工们被压迫得久了搞不好会拿起枪杆闹革命,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圣诞节舞会改叫火j-i主题聚餐,这就万事大吉。
由于林森柏的松口,源通地产上下每逢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一到正午十二点就走得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该置行头的去逛街,长得丑的去美容,喜欢吃的去c,ao场先跑两圈,爱打野仗的回家擦枪磨剑,总之,正经能办事的人一个不剩,通通办不正经的事去了,害林森柏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宣布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休半天假,二十五日视情况安排值班,也就算顺应人心,体察人情,以人为本了。
“会馆这两天全包给霍氏,席之沐一个人管不过来,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带端竹回公司玩玩吧,反正你俩毛孩子也没地方去。”咪宝早上临出门时好死不死地交代这么句话,气得爱生起床气的林森柏差点把手里的饭碗丢出去砸她。
“滚蛋!今晚我就带端竹去参加成人y,让你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攻欲孝而受不待!”
林森柏愤而掏出遥控器修改车库密码,打算让咪宝徒步回会馆,但她忘了咪宝从不把自己的车往她车库里停,她这边刚改完,车库里外一起响起“密码修改成功”的动静,可那头,咪宝像是故意地喊了一嗓子“我走了!白白啊您哪”林森柏只听咪宝那辆沃尔沃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一时间又是气得抓心挠肺。
“林小姐,没事的,晚上我带你去玩。”端竹咬着筷子,眼里亮亮的,闪着善良而纯洁的光芒。
林森柏纳闷,你个小娃娃,还带我去玩,玩啥?泥巴?蛐蛐?滚铁圈?
可她也知道小孩子的自尊心最重,伤不得,一旦伤了,那可就有心理y-in影的危险,于是笑嘻嘻地答应着:“好啊好啊,下午我去接端竹下课,然后端竹带我去玩。”
因为这段忙着拍地皮,端竹那间老破房子的事算是暂时搁置了,林森柏有意要往下压那片的地价,放着放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再等一段,那片的居民代表就要找上门来要求她收地了,到时,迫于舆论压力,端竹不想卖也得卖,岂不更好?所以她不再为老房子的事c,ao心了,只心安理得地去c,ao作眼前公买公卖的地块。
可两件事叫林森柏挺头疼的。
一是师烨裳那可怜的老父亲,大概是怕师烨裳不肯回去继承家业,打算给她点压力,所以今年不惜血本大量储备土地,搞得全市新拍地价节节攀高,旧城改造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