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汪顾,还是搞不明白,师烨裳究竟是怎样把当初那十几二十个亿在几年中像玩儿一样就翻了番的,她到底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在师张霍三家之间周璇,又哪儿来那么多j-i,ng力把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平衡得众参众赢,却毫无瓜葛。她想把自己累死吗?
二零零七年元旦,下午四点,汪顾坐在温泉别墅的客厅里,舒服得令人直想叹气的意大利绒面沙发上,蜷着腿,抱着膝,对着电视里不断重播的元旦晚会,发呆。
冬天越来越深,寒意也越来越深,汪顾忘了开暖气,所以屋外有多冷,屋里就有多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今天汪妈妈要她回家吃饭,说是汪爸爸给她买了好多冬天里罕见有卖的毛蚶,汪妈妈还熬了j-i汤。
汪顾富了,可她的生活没有变,因为她不想变。
她没像自己身为苦命小白领时设想的那样,有了钱便拿着大把钞票坐在迪拜帆船酒店的餐厅里大啃特啃毛蟹腿,也没有站在巴哈马的游艇上左手一只波士顿龙虾,啃两口,吐掉,再去啃右手上的澳大利亚龙虾,更没天天鱼翅鲍鱼燕窝海参吃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鼻血横流倒地翻白眼,汪顾还是爱吃汪爸爸煮的毛蚶,还是喜欢喝汪妈妈熬的j-i汤,还是时不常地回家吃那顿最木奉的火锅,对她来说,她的生活,相比没认识师烨裳之前,不同的只有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而已。
换好衣服,汪顾走下车库,眼看阿斯顿马丁与宾利gt并排放着,汪顾自觉早已疼得麻木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还不回来……”汪顾闷闷说出今天以来第一句话,打开车库门,钻进阿斯顿马丁。
b城的交通状况每况愈下,路上轿车卡车中巴冷巴大排长龙,人流与车流一统,尾气共白雪一色,苍茫大地,放眼望去,除了车,就是车轮,此一景,令人不由要问人生苦短,缘何生命都被浪费在堵车上。
回家的必经之路被堵得严严实实,汪顾无奈地将车转进一条通往购物中心的小路里,打算在购物中心喝点饮料上个厕所随便逛逛,看能不能给父母带回点什么去,顺便躲避塞车。
这小半年来,汪顾基本没逛过街,对奢侈品也失去了兴趣。购物中心外围诡异地竖起了lv的黑白灯光大标牌,汪顾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再一问,才知道这间lv专营店是零六年十一开张的,汪顾想,难怪自己没发现。
去年的十一,她看完张蕴然交给她的几堆小项目计划便跑到一个能够弄到机场安保监控录像的朋友那里去,一遍遍查看八月四到六日的监控画面,期间没有快进一次,反而因为多次回放使得四十八小时的录像总共花了六十七小时才算看完。
十月八日,没有找到师烨裳身影的汪顾拖着连续四天不眠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她问张蕴然能不能帮忙去调b城的出境记录,张蕴然告诉她,师烨裳一向谨慎如特务,如果她不想让人找到她,那就算把世界翻个个你也休想筛出那个躲在橱柜里的女人。
汪顾觉得张蕴然说得有道理,但她没有放弃,张蕴然不帮忙,她也不至于被尿憋死,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整整十万悬赏砸出去,十月十日便有人将一封带excel附件的电邮发到了她的邮箱里。
ctrl+f找不到“师烨裳”三个字,她就一眼一个字地对它实施人工查找,可正如张蕴然所言,师烨裳的计划,从来滴水不漏。她的消失,自始至终都是一场经过严密安排j-i,ng心策划的演出,她要离开的事,在她离开之前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儿,在她离开后也同样没有人知道。
无论汪顾花多少钱,有多少人肯替她卖命,终究敌不过师烨裳那颗看起来不大,其实被开发得很好,但由于开发得太好,最终物极必反地坏掉了,必须入厂大修的脑袋瓜子。
“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专营店里的售货员笑容可掬地为汪顾端来一杯冰水,递给她一块薰衣草味的消毒s-hi巾。
汪顾不想买什么,她只是走走看看,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站在店里,远远望去,她还能看见长长的车龙。
“有新品吗?饰品箱包都可以。”汪顾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换成半年前的她,进了奢侈品专营店,看见一件商品,往往能把连人家售货员都记不清的产品编号流利背出,可现在,她连面前几个瞧着很眼熟的行李袋都忘了是哪年出的,更别提让她看出哪些是新品。
售货员引她走到货架旁,指着一只印着lv老花的多用包对她介绍道:“这只是06冬季系列的压花皮革新品多用袋,”售货员将包提起,放在她手中,让她试一下把手的感觉,接着又把她领到镜子前,将手对着汪顾镜子里随意的站姿,相当专业地上下一示,“这个包配您这身衣服和您的气质相当适合,比较干净爽朗。”
汪顾看着镜子里,手袋上的e组合图案,曾经一沾奢侈品就变得雀跃心情此刻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她只好苦笑着将包交还服务态度令人满意的售货员,“结账吧。”她就当她买了一份优质的服务。
“好的,这个包的售价是六万七千元整,您刷卡还是付现金?”
虽说这年头流行刷卡,但奢侈品专营店里的售货员毕竟见多识广,拎着一袋子钱来买东西的客人她们倒也没少遇到,上个月就有位肥头大耳的中老年男宾带着个当他女儿都嫌小的少女来买东西,结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