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却也即刻伸袖拭去血迹,若无其事笑道:“梅侍郎,你好。”
青梅竹皱一皱眉,正要开口,却闻一个温文声音道:“于冰,这位燕然殿下乃是戎族显要,又是进京使者,你怎地这般不知轻重,竟敢与他比试,还不快些赔罪!”正是潘白华。
青梅竹一怔,心道戎族使者进京一事只在最近,进京后先找到太师,太师几次密奏,昨日皇帝才答应使者入宫密谈和议一事,这消息十分隐秘,小潘相怎么便知道了?但他亦是个十分聪明之人,面上仍是一片冷淡。
他却不知,戎族一事,竟已被清明推测到了八九不离十,只是今日长街上清明与燕然这场变故,却也着实是个巧合。
眼下他虽不知清明真正身份,却早已料到他和南园多半便是玉京使者,心中暗道:这倒有趣,这条长街之上,竟然汇集了当世的四大势力。
青梅竹心中思量不提,再说清明又是何等机变之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笑道:“实在对不住,我并不知中间这些干系,燕然你不怪我吧!”
那燕然生长大漠,x_i,ng子豁达,见清明语气十分诚恳,一时也只当他方才不过急于较量,手下失了分寸,也未多想,便道:“我没怪你,只是……”
潘白华笑道:“果然殿下宽宏大量,好在于冰也是不知者不罪。燕然殿下,梅侍郎,想必你们尚有要事在身,我先告辞了。”不由分说拉着清明便走。
青梅竹口唇微动,似想说些什么,但终未开口。
二人直到了京城一个偏僻之处,方才停下脚步,潘白华放开清明,叹一口气:“清明,你实在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纵是清明一世的聪明洒脱,此时也只得勉强笑道:“你都猜到了?也罢,只是我虽是一时冲动,你却也难说我做得不对。”
这句话说出来,潘白华却也默然,停了一下方道:“那时你与我说的那个戎族武士当是燕然,你可是那时便知他身份?”
清明颔首,道:“是,那日比试之后,我与他也曾把酒相谈,那时他方道他乃是戎族中的第三王子燕然。但他并不知我真实身份,只当我是一个江湖上一个叫于冰的流浪剑客。”
清明在街头乍遇燕然,他既知燕然身份,又知戎族使者进京一事,两下一对应,燕然这次所为何来真是昭然若揭。若是这位戎族三王子在京中猝死,和议一事定不可成。又见此刻燕然身边随从不多,实是绝好一个良机。故而清明甘冒奇险,当街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