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心中暗自一凛,苏另、芮伸皆在堂中,看来李树等人被打,却值得推敲了。
柳如风拱手笑道:“原来苏副统领也在刑堂,柳如风失礼了。”
苏另低头抿茶,只作不闻。
此举极为失礼,柳如风也不在意,心中越发有数,转向芮伸,说道:“芮堂主,方才就在刑堂院外,发生的争斗,不知芮堂主与苏副统领可曾知晓?”
芮伸方要答话,旁边一名侍卫走近芮伸,低语一阵。
芮伸脸色大变,冷哼一声,怒视柳如风,喝道:“柳统领,为何无故滥杀我刑堂侍卫?”
“以下犯上,其罪当死!”柳如风脸色一肃,望了望坐着苏另。
苏另悠然自得地抿品着手中茶水,似乎堂中一切,都与他无关。
芮伸冷笑连连,道:“以下犯上?他们守在院门,如何得罪了公子?我怎的不知?”
柳如风终于将眼神转回芮伸的脸上,缓缓地说道:“原来芮堂主认为除了公子,朱总管、苏副统领、你、我皆算不得他们的上司?!”
听得柳如风将苏另与自己亦扯在其中,芮伸狠狠地瞪视着柳如风,怒声道:“柳统领,你这算顾左右而言它?你说他们以下犯上,证据呢?”
柳如风微微一笑,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进入刑堂,是不是以上犯上?如风心想,或许是芮堂主为人宽厚,让他等失了规矩,便替芮堂主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这四人却破口大骂。褥骂上司,是不是以下犯上?连犯两次,若再饶恕,丢的,可就不只是芮堂主的脸了……”
芮伸面上神色急变,冷笑道:“柳统领,空口无凭,人已死了,自然由得你说!”
“当时尚有宫中侍卫十五人,皆亲眼目睹,芮堂主何来此言?”柳如风收了笑意,神色渐冷。
“不错,柳统领说的全是实情……”李树等人纷纷开口。
“哈哈哈……”芮伸大笑,冷眼一扫李树等人,不屑地道:“你等卓消宫的人肮脏一气,自是帮着你、们、的、柳、统、领说词!”
李树等人,不由面色铁青。
厅堂之中一时静默,只余众人强忍怒气的粗重喘息,与芮伸得意的冷笑……
“啪啪……”拍掌之声响起。
柳如风轻轻地拍手鼓掌,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已冰冷如针,轻声说道:“我道四名普通侍卫,如何能有这般胆量,原是有人撑腰!”
芮伸冷笑,道:“柳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芮伸听不大懂!”
“公子早已吩咐,宫中侍卫无分彼此,皆属落阳宫,芮堂主却一口一个卓消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看来是不将公子放在眼里了!”柳如风紧盯着芮伸,缓缓地说道。
“柳如风!你滥杀宫中侍卫,污蔑刑堂堂主,是何用意?既然你血口喷人,居心叵测,芮某不愿再与你说,这便去请公子主持公道!”芮伸高声怒喝,抬脚便向门外行去。
柳如风也不阻拦,只冷冷地道:“这刑堂对面,可是朱总管辖下仆役居所!”
芮伸脚下一停,脸上难堪,立在当地,一时进退不得……
一直安坐一旁的副统领苏另,此时却将手中茶碗一放,站起身来,满面笑容,c-h-a入两人之间,和声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大家都是为公子办事,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来来来,消消气,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便是了……”
芮伸心知这是苏另给他台阶,自是顺着坐了下来。
柳如风别俱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另,转身坐了,看着芮伸,道:“芮堂主,是否也该谈谈这宫中侍卫内斗之事了?”
芮伸斜眼瞟了柳如风一眼,怒火难平,当下冷笑着道:“这不是柳统领的事么?何需与芮伸商谈?”
柳如风淡淡地道:“因为内斗的一方,躲入了刑堂。在下想请芮堂主一起,将这些人找了出来!”
苏另眉头一皱。
芮伸霍然立起,怒道:“柳如风!你想搜查刑堂?!”
柳如风也不言语,只看着芮伸,眼神却坚定告诉了芮伸,正是如此。
芮伸怒极,胸膛巨烈起伏,半晌,方说出话来,道:“柳统领,恕难从命!柳统领,芮某劝你一句,这里是我刑堂重地,既是在刑院外发生争斗,必是这几人不知好歹,前来生事,被打了也是他们活该。”
柳如风微微点头,嘲讽着道:“原来芮堂主是认为四名侍卫便敢硬闯拥有二十八名侍卫的刑堂!不知公子信也不信?”
“你!”芮伸怒视柳如风。
苏另叹了口气,劝道:“柳统领,芮堂主并非这个意思。或是他们在院外看着了有仇的侍卫,言语冲突,招来刑堂侍卫的围欧也说不一定!不过,柳统领硬要搜查刑堂,也有些过份。两位且都消消气。不如这样,芮堂主查查哪些侍卫参与了这次争斗,按规矩处置。柳统领也回去随意罚罚这几人。此事便就作罢了,如何?毕竟大家同为落阳宫人,日后相互合作之事甚多,不必弄僵了关系……”
芮伸犹豫一瞬,开口说道:“好,看在苏副统领的面子上,这事便如此处理……”
柳如风冷笑,苏另之言看着是在化解此事,实则居心险恶,何况柳如风原本就另有打算,如何肯放过这个明正言顺搜查刑堂的机会?
“苏副统领,侍卫内斗,原本便是你、我统领之责。常言道,捉贼拿脏,岂有只拿一方处置的道理?”柳如风看了一眼苏另,声音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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