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幕自然已经听到节夫人与南宫行在院中的对话,却想不到节夫人竟会连带着如此厌恶自己。一时之间,只觉脑中轰然作响,对围在四周手持利刃的李树等人行若不见,只看着节夫人悲伤怨恨的容颜,高声说道:“娘,你说什么?你……”
“闭嘴!我只恨不能没有生下过你!”节夫人尖声喝道:“每一次,我看到你,便如看到了你那卑鄙无耻的父亲!但那时,我依然心存幻想,你始终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r_ou_。可是你……你做了什么?兰儿那年不过才十二岁啊!你竟然勾引了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你竟然兄妹□,抱了我与无言唯一的骨血——兰儿!你居然还杀死了我的女儿、你唯一的亲妹妹……”
南宫天幕站立的身形一晃,几乎倒下地来!娘亲在说什么?身旁的柳如风已不动声色地斜跨了一步,贴上了南宫天幕的后背,默默地支撑着南宫天幕的身体。
“你自己说说,你还是人吗?你比畜牲都还不如!”节夫人眼中泪水泉涌,激动悲愤之余,身子颤抖不停,无法自制、乏力地靠向身后的天行——计无言身上。
计无言轻轻地揽住了节夫人的腰身,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心竹,心竹!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
“说!怎么不说?无言,我再也无法替你生下儿女,若不是当年怀上这仇人之子时,中下的毒,在我生下兰儿时发作,我又怎会再也无法生育?!当年若不是我心软,若不是你看在他是我的亲生骨r_ou_的份上,怎会用那只能乱人神智的幻香?!又怎会容他活到现在?!”节夫人一边哭泣,一边继续地说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畜牲!方一醒来,就做了什么?他竟然会去抱一个男人!他竟然还护着这个男人……”
节夫人再也无法说得下去,只余声声泣血般的悲鸣……
南宫天幕浑身颤抖,只觉手足冰凉,一口浊气梗在喉间。兰儿……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一向清醒的头脑中,此刻来来去去,反复回响着节夫人充满怨毒的声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句话中成冰……
南宫行绝望地看着节夫人,自知此情再难挽回。一时之间,只觉心灰意冷,什么武功?什么地位?什么恩爱?到了这般地步,看着眼前绝情怨恨的节夫人,都通通的化作了云烟,飘然远去,不留一丝痕迹……
“计无言!”南宫行大喝一声,节夫人身边的计无言闻声抬头。
南宫行悲啸一声,也不再逃走,自屋顶一扑而下,黑袍一挥,双掌击向计无言。
计无言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节夫人。若是南宫行全盛之时,他还顾忌几分,可眼下,南宫行身中散功软筋的药力,腹间又被节夫人刺了一剑,计无言已有十分把握击杀这个已是强弩之末的仇敌——二十年来的等待、二十年来的隐忍!灭家夺妻之恨,只望今日!
计无言手中长剑一挥,双足猛地用力,腾身而起,迎上南宫行。
“砰”的一声,南宫行让开了长剑,与计无言对了一掌,翻身落下地来,连退数步,惊骇地望着飘然后退的计无言!
“绝天神功!你怎么会?”南宫行怒喝。
计无言没有回答,轻轻一挽手中长剑,再度攻了上来。
“无言会绝天神功,自然是你的宝贝儿子教给他的!”节夫人y-in森森地在一旁加了一句。
南宫行惊怒交加,却也再没有空闲去看一旁的南宫天幕。提起全身功力,一面躲闪计无言的凌厉的剑招,一面寻机反击——就是死,也要杀了这个夺去至爱的男人!
节夫人这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听到南宫天幕的耳中,惊骇之下,倒是反将那一口梗住的闷气和着鲜血吐了出来。虽然方才与节夫人的侍卫交手,心中便隐隐有些熟悉之感,此时听到节夫人亲口说出,顿觉心中一片通明——刀割剑绞的痛明……
一件连着一件的巨大刺激,反而令南宫天幕因兰儿之事,措手不及、惊恐失措的神智在撕裂般的痛苦中清醒。这样看来,今日之势,布局之人,竟然便是娘亲!难怪娘亲方才会问父亲影卫们的所在……
南宫天幕定了定心神,背靠着柳如风,一面暗暗调整内力,将先前失神,冲破了内力压制的药x_i,ng逼作一处。一面依然满脸的惊骇与犹疑……
“娘亲,你、你说兰儿……是、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南宫天幕用不敢致信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身体微微摇晃,急促地喘息,掩饰着强行崔动内力,对疲软的身体造成的痛苦。
难怪自小,节夫人便对兰儿疼爱有加,几乎胜过了自己……
“不错!”节夫人怨恨地盯着正躲闪着计无言攻势的南宫行,头也不回地道。
“那幻香……是娘让……带来密室陷害于我?”南宫天幕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起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此时却如重千斤,吐不出口,也不愿再想起。
心中却是清醒无比!想来是因为自己成为了绝谷的第四公子,让娘亲看到了毁灭父亲与绝谷的希望……
让自己最亲近的兰儿,带着绕乱心神的幻香,来到密室,使自己发疯,或是走火入魔,才能明正言顺地入主卓消宫,待到最后,再让自己清醒过来,夺得谷主之位,若是父亲死亡,自己又再发疯,娘亲自然能顺理成章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