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走近古越裳,如果别人不在,她就干脆坐在外间。
古越裳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麽,因为她是那麽的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有时候古越裳会以为她走了,外面没有人了。但习武人的直觉又告诉他,有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外面,什麽也不做,只是像死亡一般地静默著。
古越裳调息凝气,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新开始。渐渐,丹田中能聚起一点气,他压住心中的狂喜,固本培元,逐渐把散入四肢百骸被封於奇经八脉间的真气收回来。假以时日,冲开x,ue道禁制不是难题。
但是,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是被梅宛打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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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其实是个很温情的文
少爷多温柔啊,锦瑟多温柔啊
难道不是咩?
长相守 39
那天晚上,梅宛匆匆走进古越裳的卧房,把一颗r-u白色的药丸塞进古越裳嘴里,低声道:“这是解药。”
古越裳有些惊讶,但入鼻的气息告诉它,那的确是解开最后禁制的解药。
梅宛在旁边淡淡道:“这几天老爷憔悴了很多,老爷派了许多人找那人,一直没有好消息回来。别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郎君亲自去找,一定能找到。还有一句话是‘吉人自有天相’,听下人们说那个人心底很好,神明在上,一定会保佑他,郎君找到他时,派人送个信儿回来,别让老爷太记挂。我来这里日子短,可看得出,老爷很疼郎君……”
古越裳心里一震,抬眼望去。
梅宛已从少女妆容换成少妇妆,素面不施脂粉,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沐浴在烛光中,风致嫣然,楚楚动人。
古越裳和她见过不少面,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她。
“梅小姐,我和你……”
“我知道。”梅宛打断古越裳的话,淡淡一笑,“郎君说了,郎君喜欢的是别人。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得明白。郎君自己调息吧,一会儿走的时候要小心,老爷调了很多好手来保护郎君。”
说罢,梅宛拂衣而去,走得翩然而决然。
古越裳看着她的背影,想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她知道他喜欢别人,却仍然称呼他郎君,她称呼他郎君,却又放他走。她对她自己只字不提,从今往后,她有什么打算,她这一生要怎么安排,她都不说。他忍不住为她哀伤痛心,可他纵然能力挽狂澜,把端王势力强硬地阻在江北,却没有办法安慰一个女子的心。英雄情关难过,美人难过情关,黯然销魂者,惟别惟离惟情也,情关前,再强大的人也会成为弱者,谁能两袖清风笑看风烟?
意守丹田,气走三y-in经运行至足心涌泉x,ue,再经三阳经沿督脉过三关,十四经x,ue经气运行通畅,行完三个大周天,丹田中充沛盈然,身体飘然若羽,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张开,内外俱澄澈。古越裳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穿上衣裳,把剑悬在腰间踏出房门。点倒发现他而要惊呼的守卫,跃上房梁,最后看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地方,决然转身而去。
大雪纷飞,夜色如泼般一般。
不远处的一个院落里,玻璃灯下,素面朝天的女子肩披珠灰斗篷,仰面怔怔望着茫茫夜空,沉静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
“小姐,姑爷已经走了。”窗下不知何时多了条灰色的身影。
“知道了。”
“夜里寒气重,风口上站着,容易生病。”
“你说,他会回来吗?”
“小姐放心,姑爷一定会回来的。”
女子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沉静淡然中隐约有一丝悲苦,“那我们就等着吧,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灰色人影不以为然地说。
梅宛望着夜空,许久轻轻一笑,“情之所钟,究竟有什么原因呢?总有线索可寻的吧,可比他好的男人,我也并不是没见过哪……”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
灰色的人影只好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长相守 40
古越裳打通全身筋脉,在黑暗中睁开眼时,锦瑟正在黑暗中昏睡。他梦见了金色的光,金色光中有人影奔跑大笑,他奋力追逐着,却总是追不上。他有时候也会梦见自己的脚上挂了一个大铁镣,铁镣很重,不知要把他拉到哪里。
有一天,他突然睁开眼从昏睡中醒来,身子下面在摇晃,淡淡光线照进来,照出乱七八糟堆着的东西。他试着动了动,腿上一阵钻心地疼。
苍凉的男声在外面低唱:“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浔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回首西山日又斜,天涯孤客真难度……按龙泉血泪洒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良夜迢迢,良夜迢迢,投宿休将他门户敲……”
这段戏他听棠哥儿唱过,名字叫《夜奔》,讲的是林冲连夜投奔梁山泊的故事。
那男声依然在唱:“望家乡去路遥,望家乡去路遥……俺这里吉凶未可知,他,他那里生死应难料。呀!吓得俺汗津津身上似汤浇、急煎煎心内似火烧……怀揣着雪刃刀,怀揣着雪刃刀,行一步,啊呀哭,哭嚎陶,急走羊肠去路遥,天,天哪……”
有人走进来,发现锦瑟醒了,高兴地叫:“师傅,他醒了!”唱戏的人也不唱了,一群衣衫寒酸的人一涌而入,围在床边高兴地看着锦瑟,有人端菜叶粥来给锦瑟喝。锦瑟过惯锦衣玉食的日子,就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