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摆手道:“不用盯,他们不敢乱来,稍晚点你去把鱼烤了就行。”
小狗过来了,蜷在榻前,摇了摇尾巴,游淼倚在李治烽身上,李治烽男子身躯甚暖,抱着他,游淼只觉一阵心猿意马,想扒了他的衣服,就在书房里白日厮混一番。
但工匠还在外头,万一被看见了,没的惹笑话,只得忍着。
游淼又找到一本《公输经》,津津有味地看着,片刻后那点小心思都被书里的机关图吸引了。
第42章 卷二 蝶恋花
公输般与墨子才华不相上下,在这本书里,提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机关——崖车。游淼眼睛一亮,三本书并排摊开。
“这三种其实可以结合在一起。”游淼自言自语道,又说:“把炭条拿来……我看看。”
游淼把江波山庄的地图在桌上摊开,说:“如果这水车能做出来,咱们就一本万利了。”
墨家,公输家两种水车结构都很不错,但也并非完全适用于江波山庄,游淼此刻有个大胆的计划——他要把这两种水车结合起来,在崖壁上做个一劳永逸的取水工具。
这种悬崖水车只要能制成,再开出一条渠,沿途灌溉南山庄地域的五千余亩地,经由水渠注入低地的大湖内,再淌过小溪,朝安陆村去。
水车与水渠一成,江波山庄将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开一条水渠简单,难的是在几十丈高的悬崖上建起一条链式水车带。这样就得在悬崖上搭好脚手架,请不下十名工匠,万一长江涨水,这水车还不知道经不经得住江洪爆发。
但现在寒冬腊月,江面降低,正是开拓水利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次,到春季长江上游严冰封冻时,再搭建的话就要泅水了。
事不宜迟,马上动手。
游淼朝李治烽说:“你按照我画的这条线,从江面崖边圈定水渠流向。”
李治烽也不问什么,点了点头就去了,游淼则在书房内坐了一下午,写写画画,计算尺寸,取水量,铰链固定之处,照着墨经与公输经所述,将地点一一标注出来。
这势必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材料,制造,还要得搭上脚手架,只怕没有工匠愿意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攀在悬崖上固定铰链水车,身手也不行。
游淼写写画画,少顷李庄上门,带了墨线,墨斗,刀锤锯斧等物,以及铁钉沥青。游淼在院子里问:“木价都打听了么?”
“回少爷的话。”李庄笑道:“这上头都有,喏,我不识字,请了个读书人帮我记了下来,怕忘。”
那是安陆村里的木头价格,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从稍贵些的黑檀木,白杨木,枫木到便宜的桦木,柳木板子。游淼坐着看,心里兀自计算制造这么一个水车要多少钱。
李庄又时不时地望向在沈园里修屋的工匠,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少爷想盖房?”李庄问。
“做个水车。”游淼漫不经心道:“高地上的田顺着下来,开春垦荒后总得浇水吧。”
李庄连连点头,游淼招手道:“都过来歇会儿,别太拼了。”
大梁叼着旱烟杆,过来歇下,吞云吐雾的,三九天里,赤裸的背脊满是汗水,嘿嘿一笑。游淼把自己的图纸给他看,说:“你觉得这玩意怎么样?”
大梁也不罗嗦,接过来看了一眼,说:“嚯!少爷这可是要搭个大架子了。”
游淼说:“你说这东西能成么?”
上头画的是固定在悬崖上的一个铰链水车,铰链的中间是个巨型木轮,被钉在峭壁上,由江水推动,水流带动木轮转动,木轮又带动绞盘,将装满水的水斗一级一级抬升到数十丈的高处,倒入水渠中。
大梁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爷。”大梁说:“你这是……”
游淼笑吟吟道:“怎么?”
游淼知道大梁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他解释道:“你看,这里还有个滑槽。”
游淼指向峭壁上的竖直滑槽,说:“把水轮的轴承嵌在里头,这样江水上涨时,中间轮子就会跟着上升,不怕被洪水淹了,旱季水面下降时,水轮也跟着降,一年四季都能转,这些取水的斗,用一块板子,带着一个大的水箱……”
“懂、懂。”大梁连连点头,说:“这个俺懂,就是从来没见过这种……”
大梁反复端详,游淼又说:“你觉得哪儿不成的,给我说一声。要不你过年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帮我把零件做出来,工钱一个子儿不会少你的。”
大梁道:“这个俺没法说,得回去问问师父。”
游淼说:“那你得空帮我去问问。”
小梁道:“俺家师父最喜欢你这种稀奇古怪的……”
大梁马上怒了,训斥道:“怎么说话的?少爷学的这叫天工术!是你不识货!”
小梁只得乖乖噤声,大梁看出这水车不是寻常玩意,遂道:“我回安平县一趟。”
大梁把游淼的图摹了一张去,傍晚时李治烽也回来了,说:“都画好了。”
游淼还在写写算算,头也不抬,李治烽说:“明天就开始挖?”
游淼笑道:“你一个人能挖动?”
李治烽说:“试试,都是力气活。”
游淼欣然道:“好,咱俩一起,挖条水渠。”
李治烽嗯了声去做饭,游淼伸了个懒腰,夜一来,沈园里便静了,只有小狗在外头跑来跑去,知道要吃饭了,绕着李治烽打转。
“吃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