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玉祁在道馆里学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的道理,而是巫蛊之术!”连纵“嚯地”站起身,似乎是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些心有余悸,“那份甜食中混有了玉祁所绘的符纸灰烬。人吃了要一段时间才会发作,但是狗儿吃了就当场致命了。”
在皇宫里待了这些时候,顾放自然是知道皇室中人对于巫蛊之术的厌恶态度。一个负责守护皇室祠堂的国师竟然学了这样的恶毒法术,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玉祁真人和指定玉祁做国师的太上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连纵虽然叙述得简简单单,但是顾放还是感知到了当年的凶险。
“玉祁所学的巫蛊之术就是利用符咒来控制人的心神,或者对人下毒。”连纵进一步解释,“当年若不是玉祁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朕的那位父皇实在保不住他,玉祁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连纵最后说的“死了”两个字,听上去是这么的不紧不慢、毫不在意,要不是顾放已经了解了连纵和玉祁之间的纠葛,不然他还真的以为死的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而不是大曜国师。
“所以今日之事和那位玉祁真人有关?”孤单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他再想到今日他在连纵和连横身上所见的异样,确实充满了不祥,和巫蛊之术倒也相吻合。
连纵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玉祁已死,他的尸骨还是我看着下葬的。不过他在做国师的时候曾经收了两个徒弟。当年事发之时,其中一个徒弟被暗卫直接处死,另一个则是不知所踪。”
“我那时曾和外祖父一起找过玉祁的徒弟,但是都无疾而终。”连纵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朕费心去找了。”
“那陛下要加紧宫中的防卫了。”顾放想了想,到底没有忍住对连纵关切地说了一句。
“那是自然。”连纵笑着点点头,“不过玉祁的这个徒弟竟然可以潜藏这么多年,说明他的耐心一定很好。现在他一击不中,自然不会在短期内出手。”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是顾放却不相信。
顾放低头想着,这玉祁真人的徒弟回来是单纯地想要报复连纵,还是和废太子有所牵连,这可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连纵会发现不了这个问题。能坐上帝王之位的人,心思怎么会不缜密?
所以顾放最后只是对着淡定的连纵说:“陛下心里有数就好,臣也不多说什么。如果有什么用得到臣的地方,陛下尽管吩咐。”
“自然。”连纵竟然咧开嘴笑了笑,丝毫不顾及他身为帝王的尊严。
顾放送他出国师塔的时候,心里居然一直想着连纵刚才不拘小节的笑容。他心想,皇帝陛下真是好心机,用一个笑容就把他给收买了。
他现在倒也心甘情愿地为连纵做做打算了。
当晚,顾放和闲逛归来的开元帝他们说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开元帝一听到“玉祁真人”这四个字流露出了愤怒和不屑的神情。当他再听到玉祁真人的徒弟竟然对连纵连横两兄弟下手之时,开元帝当即就表示要去把那个玉祁的徒弟找出来。
顾放但也没有想拦着开元帝,因为有了开元帝他们的帮助。连纵日后找起人来,倒也方便。
不过,他看着三位老祖宗的魂体,有些担心他们会被玉祁的徒弟所害。
开元帝却是不在意地挥挥手:“无事。我们几个都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也不怕这些。要是真的出事了,为了我们连氏的子孙,倒也值得。”
晋王爷和燕王爷也在一旁笑。
顾放心里顿时感到无力。不过他突然有些羡慕连纵,因为在连纵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关心他。
“哦,对了。”顾放想起了什么,“我把师父你们的事情告诉皇帝陛下了。”
“什么?!”开元帝瞪大眼睛。
顾放却在边上微微扬起嘴角笑了。
几日后的一个夜里,连横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国师塔。他本来是想走正门的,不过到了门口。他突然升起了逗弄一下一直表现得很很镇定的国师的意思。
所以他躲在皇室祖宗的牌位之后,等着顾放来。
顾放其实早就从开元帝那里知道了连横的到来,也猜出了他的把戏。
不过他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打扫完祠堂就准备离开了。
连横一见他这样,只能悻悻地从牌位之后走出来。他揉了揉蹲久了有些麻的腿,不高兴地说:“真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顾放掩去眼中的笑意,也不看他,径直就往外面走。
连横连忙追上去,对着顾放嬉皮笑脸地说:“我这次来找你可是有正事。”
顾放瞥了他一眼,心想,真有正事就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了。
连横看顾放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难为情,反而是大大咧咧地笑着说:“我这次来,其实一是为了感谢国师救了皇兄,救了我,二来,是想向国师讨教厨艺的。”
“什么?”顾放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上元节了,我想给皇兄一个惊喜,我们兄弟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上元节了。”连横满脸的落寞。
上元节是大曜王朝可以和过年和祭祀相比的一个重要节日。在这日,每家每户都会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赏月吟诗,看花灯。
顾放也是才意识到,一眨眼上元节就快要到了。他在这皇宫之中,也待了快要半年半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