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既然可以救下连纵和连横,自然也可以救下长孙皇后!
此时,长乐宫正殿中莫名的大风已经渐渐平息。长孙皇后身上的白光的也慢慢地褪去,露出了她的身影。
顾放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长孙皇后颈间的黑线处,用力往外一拽,顿时就有“噼里啪啦”的雷电声从他的指间传出。
他忍着手掌的疼痛,终于是把黑线给拽断了
开元帝这时又喊到:“纵儿,把画正对着你母后!”
连纵自然听从。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刚才被风吹得有些歪曲的画像摆正,并且对着自己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母后。
长孙皇后其实在她颈间的黑线被顾放拉断的时候就有些清醒了。但是她就是感觉自己在迷雾之中挣扎不出来。
直到她听见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她。
这个呼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覃卫侯。覃卫侯在连纵挂好画像之后,焦急地走到长孙皇后身旁。他毫无影像地跪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长孙皇后的闺名。
而连纵则是默默地走到顾放身边,拿起他血rou模糊的手看了一眼,关切地低声问道:“没事吧?”
他一边问,一边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一块布料给顾放做简易的包扎。
“没事。”顾放摇头。然后他抬眼看了眼长孙皇后和覃卫侯,对开元帝说:“师父,长孙皇后怎么样了?”
他这一问,把连纵替他包扎的动作一顿,就连连横也靠近了一点顾放。好像这样连横就可以看到他母后一样。
开元帝却是先夸赞了一番顾放,然后捋着胡子,神色中有些疲惫地回答道:“长孙氏身上的迷心咒已破,但是她能不能真正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开元帝这么一说,连纵心下一松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再不甘心也只能看着覃卫侯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长孙皇后而不好上前。因为他知道,自己母后执念最深的,还是这个前一品军候。
而站在一边的连横则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对连纵和顾放说:“我知道我体质不如皇兄,承受不了y-in阳眼的能力,但是能不能让我见母后一面。就一面!”
他见顾放沉默不语,就又靠近了顾放一点。他抓着顾放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又一次说:“就一面!我只想见母后一面就好!”
连横说得恳切,顾放就算为人清冷,却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他脑海中忽然有自己娘亲的身影飘过。
顾放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对开元帝说:“既然沁阳王殿下没办法拥有y-in阳眼,就让他借着我的眼睛看吧。”
顾放此话一出,连纵瞬间就捏紧了顾放的手。
顾放却当是没有感觉到,他又一次对着开元帝说自己的主意,并且补充:“只有这个办法了,不是吗?”
开元帝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吧。”
“等等,国师你在说什么啊?”连横虽然对顾放的话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他一看他皇兄的神色,就知道顾放的提议并不是一个好计策,所以他才急急地打断顾放刚想要说出口的话。
连横问完,顾放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从连纵那里抽出来,他低声道谢:“多谢陛下。”
连纵一愣,然后在顾放走开之时又拉住了他的手臂,紧紧地,让顾放无法挣开。
面对顾放疑惑的神色,连纵哑着喉咙,道:“到时候你会看不见吧,我拉着你。”
顾放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紧紧箍着的大手,良久才点了点头。
接着,他看向连横,对他说道:“请殿下走过来一点。”
连横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脚步慌乱地走到顾放面前。
这时,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冰冷,刺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皇兄身上黑漆漆的一团气,以及飘在他们周围的几个白胡子的老头子。想来这些人便是他们连氏一族的老祖宗了。
一发现这些不同,他便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了正殿的中央。只见那里跪坐着一男一女。
那个衣着端庄却两眼无神的女人自然就是他的母后长孙氏,而至于那个和他皇兄一样满身黑气的男人,应该就是长孙皇后的初恋爱人覃卫侯了。
仔细算来,自从长孙皇后香消玉殒,连横已经有十年未见她了,如今一见面,他自然是激动万分。要不是他还记得连纵的吩咐,估计早就扑了过去。
连横抹去眼中的泪水,然后语气哽咽地对闭着眼睛的顾放说道:“多谢国师。”
顾放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
其实对顾放来说,这本就不算什么,所以连横的谢意他受下了,却也不会因此而感觉连横欠了他。
他们两兄弟已经给了他一个美满的上元节。在他心里,他才是那个真正亏欠的人。
想到这里,顾放稍稍动了动被连纵紧紧抓着的手臂,抿了一下嘴,然后沉默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覃卫侯突然高声喊到:“小茹!”
连纵和连横纷纷把视线投过去的同时,都忍不住黑了脸。虽然他们都知道覃卫侯和长孙皇后的关系,也知道长孙皇后和太上皇是面和心不和,但是乍一听到一个男人这么亲密地叫着自己母后的闺名,他们还是有些接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