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去摸她的手:“你也是个傻子,当初怎么就认了呢?”
初次见面时他身受重伤,岑木衣把他救了,安安静静地照顾了他一个月。她生性寡淡些,少言少语,戚宁却是不安分的心性,整天胡言乱语地惹她,本是找她麻烦,同她拌嘴,惹来惹去竟然生把自己惹出了点不该有的心思,难以释怀。
回家后思来想去难以罢手,自己却又不肯承认,时不时写封信去惹她生气,岑木衣有时不理,偶尔回信时,他便喜得不能自已,夜深人静举着信看了又看。
就在这时,岑家传出消息来,要把岑木衣许给云家的公子。
当时他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彻夜不眠,死活逼着父亲去岑家提亲。他父亲自然是不肯,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让他安分些。他苦得难以释怀,恼恨万分地说:“她跟我相处一个月,父亲觉得她跟我做了什么事,她还清白能嫁人?”
这本是气急了的子虚乌有,足以损害女子的清誉,可是流言传出去,岑木衣竟然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
不否认,便是承认跟戚宁的关系了。
于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岑诉秋叫人查她的处子之身,她不作不休,竟串通自己的奶娘把事情瞒了过去,岑诉秋以为她真的失了身,怒气冲天,又不能理直气壮,这才闹出云家反反复复的婚事来。
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她却能不管不顾,让戚宁这七尺长的男子情何以堪?于是他以火阳纸传书,让她放心,自己想尽办法劝说父亲。家里始终不肯,戚宁几经周折,他父亲才总算松了口。
百花台上夺冠,南北朝年轻一辈的道修中排名前四,娶妻的事他就能自己说了算。
岑木衣抿嘴笑道:“当时知道父亲把我许给云家,我一门心思只想逃出去。后来想了想,觉得跟你在一起也不算太难忍受。”
戚宁忍不住莞尔。当时百花台上受了重伤,看到岑木衣不忍的模样,他才知道这女子对他到底有没有情意。当时他想死就死了,死了也没关系。
岑木衣转过头看他一眼:“你现在要去归墟神宗?”
戚宁笑着说:“先去归墟神宗,之后便是回水行门,跟父母打点好一切再来岑家。”
岑木衣笑了笑,又若有所思道:“归墟神宗是想召集各派商议关灵道之事?”
“不错。”
“关灵道在紫檀宫中救过我的命。”
“魂修的事闹成这样,谁也始料未及。但是魂修愈发猖狂,归墟神宗如今又半只脚踏了进去,不能不管。如今我们没了听魂阵,各门派都想商议今后该如何处置魂修,归墟神宗便发了帖子,商议定了订立盟约。我也不知道究竟结果会是怎么样,先去归墟神宗看看再说。”
“你父亲也去?”
戚宁笑着说:“归墟神宗外有个散修专爱打造发簪饰物,父亲与他有些交情,说让他给你准备些彩礼。”
岑木衣忍不住笑了笑,低头道:“多谢戚门主。”
“谢什么,你是我家的媳妇,将来给他多生几个孙子就好了。”
“胡说。”
说着他站起来,笑道:“你在岑家好好待着,我现在得上路,免得耽搁了时辰。”
岑木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鼓鼓地似乎装了不少丹药,散出浓浓草药香气,递给他:“我平时炼制了些丹药,你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戚宁拿着小包裹,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不久又笑了笑,目光深深而望:“木衣,那天苍天有眼让我受了重伤,否则我也遇不上你。你从开头就对我好,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生二心,你放心。”
岑木衣点点头笑了笑:“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戚宁捏着她的手,“嗯”了一声,忽得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啄,不等她说什么便笑着转身,脸红道:“我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岑木衣笑了笑,转过身道:“天快黑了,别耽误功夫。”
戚宁笑了笑,把丹药的包裹收在怀里,飞驰而去。
岑木衣为人谨慎,从来不会跟男子有什么瓜葛,就算对他有了点心意,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像他,有点什么心思便放在脸上。
真不知道当时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不说出真相。
想着想着又觉得释然,岑木衣恬恬淡淡不会引人注目,不爱说话,但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舒服。他这辈子也见过不少资质极好的女道修,长得光鲜亮丽,说起话来却傲视天下,互相排挤,眼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所以说女子修为高低,与做妻子无关,修为高者可做妻子,修为低者也可做妻子。感情的事,当真是难说得很。
忍不住摸摸怀里的丹药,如今灵气低迷,上等的灵草都难以寻找,这些也算是罕见了。
此生能相伴左右,将来再生几个小崽子环绕膝边,心愿足矣。
一路胡思乱想,终于来到归墟神宗的绿烟峰下。
戚门主早已经在绿烟峰的待客楼里住下了,见了他也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戚宁赶紧笑着追上去:“爹早就来啦,我路上耽搁了些,今日才到。”
戚门主心道你这色痞在做什么我能不知,说道:“明日清晨就要议事了,你今天才到,还好意思胡说八道。”
戚宁见转角里静静走过一个黑色外袍、白色内衫的冷淡男子,等他过去才小声问道:“上清宫里派来的是计青岩,其余各门各派都派人来了?”
“花家主和花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