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学不乖了?”周皓惯有的无奈压迫式的口气。
对面的程子旭发觉出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气不敢出,一直沉默着。
江羽骞看了眼程子旭,眼神里满是深沉的隐忍,“我先走了。”然后收拾起了自己的专业书跟笔记本。
九点半的校园,昏黄的路灯下,依然是来来往往的人,考试周一般都是如此。
白衫黑裤,灯光晃在他的后脑勺上,也晃在了他身后的上,江羽骞抬腿一直往前走,穿过了来往的学生,还有道路两旁的葱郁茂盛的槐树。
周皓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直到出了校门上了出租车。
进了车内,周皓瞬间被江羽骞按在车门上。
“你满意呢!?”
周皓的嘴巴被这人挤捏得变形了,他打掉了这人的手,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话来,“满意!看见你吃瘪,我就高兴!”
“疯子!”
“要不我匀一天给那娘炮,他周六,我周天?”
江羽骞忽然笑了,十足的讽刺,“你也配?”
周皓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抬脚狠狠踹了一脚江羽骞,然后死死握住那人的手,把那双光滑的手摁在自己的大腿根部。
很快,就到了滨江一号。两人下了车。
公寓里,卧房的大床上,空调温度28摄氏度,浓重的喘息声,还有自我放纵的呻-吟。
紧紧的纠缠,抵死般的缠绵,什么爱啊,恨啊,疯啊,通通不见了,他们此刻属于彼此,贴在对方最私密的地方。
事后,江羽骞老规矩去了卫生间。周皓倚在床头抽烟,房间里依然是情-欲后的腥腻气,缭缭蒙蒙的烟雾里,他觉知出了一丝罪恶。欲-望的罪恶,还有人性的罪恶。
他想摆脱掉罪恶的侵袭,可他却似双眼蒙尘一般,看不清那罪恶的尽头,在哪里。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周皓想。
大概折腾得遍体鳞伤鱼死网破那天,那就是他周皓的尽头。
江羽骞沐浴后,裸着上身出来了,周皓已然从方才的莫名痛苦间解脱出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江羽骞。
周皓:“爽吗?”
江羽骞掀起被子一角,也倚在床头边。对于周皓的话,他没有搭腔。
湿漉漉的刘海下,是晦暗如墨的神色,如同夜晚的大海,起伏不定,暗藏着所有可怕不明的东西。
许久的默然,周皓操着被烟雾熏袭的沙哑口音,“老公,你抱抱我。”
他很少会叫江羽骞老公,除非情不自禁。大概,他也感到有些累了。
怎么会不累呢?折腾来折腾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他的脑袋就那么小小的一个,怎么能每天思考这么多呢。他当然会累了。
可是,他眷念江羽骞身上的干净味道,混着少年特有的甜香味儿,他每次与这人交缠嵌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也被净化了一般。
这份眷念,十足的不易,他为之成了一个疯子,成了一个变态,很快,他估计就要变成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
得不来江羽骞的回应,周皓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凑过去用嘴巴撬开那人的口腔,把嘴里的烟雾全部吐入那人的口腔里。
“咳咳——”江羽骞不会吸烟,这会儿呛得脸颊都红了。
报复的快-感涌进了周皓的心肺,他觉得自己通体舒畅,连呼吸都轻快了很多。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炫目白光,亮闪闪的,活泼的光晕在他的眼睛里慢慢地在旋转、在跳舞。
他的瞳孔也随着灯光在慢慢放大,光晕却突然变了,里面出现了粉红色的妇女,出现了潮湿的小阁楼和挥之不去的肮脏记忆……
周皓使劲眨了眨眼,眼里涩涩的,又有点痒,他伸手用力搓了搓,竟然还有点湿湿的。
江羽骞喉咙里的不适渐渐散去了,他面藏愠色地怒视周皓,却发现这人在仰头发愣,整个脖子以上的部位扭成十足怪异的姿势。
他随着周皓的目光向上看去,除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白晃晃的吊灯,什么也没有……
“江羽骞。”周皓喑哑着嗓子,把身子挪到了那人旁边,然后楼住了江,“你抱抱我。”
江羽骞愣住了,眼睑下垂盯着面前失态的人,也许是悲伤的情绪感染了他,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周皓。
他一动一动地倚在床头,时间哒哒地流逝,他的腿长久不动,有点酸麻。他轻缓地换了个姿势,那人已经睡着了,睡得极沉,只是胳膊依然紧紧圈住了他。
江羽骞俯身望着睡梦里的人,这人眼角处流过两行清泪,细细的泪水从皮肤表面淌过,落在了两鬓间。
“你这么坏,也会哭啊。”江羽骞用食指替他揩去眼泪,然后放在嘴边尝了尝。
是咸的,但不值钱。
第二天,两人之间一如既往,谁也没提昨晚的过度失态。
冰箱里还有些速冻饺子,周皓全给下锅了。不一会儿,胖嘟嘟的饺子全都浮了上来,周皓盖上锅盖又闷了片刻,这才拿盘子去盛。
餐厅里,两人餐桌对面坐着,周皓边吃边翻着手机,“看电影吗?最近有星球大战。”
江羽骞细细咀嚼饺子,没说话。
“别说你要复习没空去啊。”周皓嗤笑,“我看出来了,你是特地陪程公子的。”
江羽骞:“不去。”
周皓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去拉倒。”
两人在家里无所事事,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天电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