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人,他属实很难有好感。
“柯尼斯是你的姓吗?”里昂抛出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沈烈立刻道:“反对!法官阁下,不相关性。”
没等多诺万法官表明态度,里昂就说:“法官阁下,马上您就会见到我问题的相关性。”
“我允许,反对无效,”多诺万法官的允许是有条件的,“我会给你适当的宽容,但请你在三个问题内展现你的相关性。”
“好的法官阁下。”有了法官的允许,里昂接着问宁舟,“柯尼斯医生,你是混血吧?”
宁舟皱起眉,不太明白他要问什么:“是的,中美混血,所以呢?”
“所以据我所知,你有一个中文姓氏不是吗?好像是宁?”
“是的。”
沈烈微眯起眼,他已经猜到了里昂要问什么了。
“正好和给克莱恩做心理辅导、纽约警局曼哈顿分局凶杀重案组配备的心理医生一个姓氏——”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宁舟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他是我弟弟。”
“这么巧?”里昂故作惊讶,“看来世界真小,小到一场所谓的qiáng_jiān案里的重要证人竟然都是一家的。”
“这不是巧合,”宁舟冷声道,“是我介绍克莱恩去我弟弟那里接受心里咨询的,而据我所知,我弟弟直到三个月后才进入凶杀重案组,在这之前,他与这个案子没有丝毫冲突。”
坐在观审席的宁远心虚的摸摸鼻子,其实没有啦老哥,我已经待了一年了。
里昂耸耸肩:“谁知道呢。还有,”他又问了下一个让人厌恶的问题,“柯尼斯医生,你喜欢粗暴的xìng_jiāo形式吗?”
宁舟皱眉:“不喜欢。”
“那你曾经尝试过吗?”
“……没有。”
沈烈出声反对:“法官阁下,这是骚扰证人吧?”
“我问完了,”里昂笑了笑,“最后说一句,你既不喜欢又没有尝试过的事物,怎么知道别人就不喜欢?”
宁舟嘴唇微张,被震惊到了,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曲解意思的问法。他和沈烈对视一眼,沈烈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从法庭出来以后,在第三法庭门口的走廊里,里昂拦住了沈烈:“不考虑一个控辩交易吗?”
沈烈双手环胸,下颌微抬:“你什么条件?”
里昂把公文包从左手换到右手:“xìng_sāo_rǎo,不坐牢,社区义务劳动,而且我当事人保证可以给瑞德先生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闭嘴吧,”沈烈听着都好笑,“甚至都不是重罪,你做梦呢?我觉得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交流的必要,大家还是法庭上见吧。”
“你听我说完啊,”里昂胜券在握的笑笑,“一旦陪审团里有哪怕一个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你都危险了。而如今的社会,有谁是连一点‘小癖好’都没有的?你已经在我当事人身上输了两回,地检办公室盯着你,新闻媒体盯着你,相信我,你不会想输第三次的。”他往前踏了一步,低声道,“这就是一场豪赌,而你手里的筹码太少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赌下去了。”
第167章 动机与目的
里昂说的虽然有些夸大,但其实真的是这样。沈烈这么死咬着文森特奥斯特里不放,不止文森特有意见,地检办公室也有意见。因为每起诉一个人,所消耗的都是公共资源,而这些公共资源并不是无穷无尽的,都是纳税人的钱,每年每一个地检办公室的资源是有定额的。沈烈起诉了文森特三次,前两次都失败了,当他第三次决定起诉的时候,承受了地检办公室很大的压力,他的上司马特很支持他,为他担起了很大一部分,所以与此同时,他一定不能输。他若是输了,失望的人就太多了。
一个控辩交易是很保底也很安全的做法,因为就像里昂说的,这就是一场豪赌,而他赌输的成本太高。
“事实证明,你并不是我。你也不是陪审团。和你们不一样,陪审团里只要有一个人有良知,你都危险了。”
沈烈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大踏步走了,皮鞋跟敲击法院大理石瓷砖的声音很清脆,在空旷的走廊里也很清晰,但沈烈的话却比它更加掷地有声。
“没有交易,法庭上见。”
下午再次开庭的时候,就该控辩双方做结案陈词了,中午在法院门口的意大利餐馆里,宁远看着眼前显然味同嚼蜡的沈烈——他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最讨厌的西芹扔进了嘴里。
宁远叉住了自己面里的一块虾仁,塞到了沈烈嘴里:“你在想下午的结案陈词?别想了赶紧吃饭。”
沈烈回过神来,嚼了嚼嘴里的虾:“嗯,我在想昨天晚上准备的结案陈词要不要改动一下——”
宁远好笑的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写到两点,还改什么?相信我,没事的、”
沈烈为了表示对这个案子的重视,很少见的把刘海都用发胶抹到了后面去,显得他五官越发的立体俊秀,早上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宁远眼睛都看直了。这时他有些紧张的下意识想把额发拢到耳后,却发现已经摸不到零碎的头发了。
沈烈难得的叹了口气,把他内心的软弱又一次翻出来给宁远看:“我第一次质疑起我自己的能力。你看,第一次起诉文森特奥斯特里的时候,我胜券在握,却输的血本无归。第二次的时候我又太急功近利,步子迈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