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来个人生大逆转,摆脱目前的境遇,这是个大问题。
不过那么艰险的宫廷生活都挺过来了,这些市井小民的花花肠子怎么也比不过那些人的阴险狡诈,那可是分分钟一个陷井踩下去就永世不得翻身。她就不信,她堂堂一个经过千锤百炼的贵妃娘娘,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贵妃斗志昂扬,气势满满地把眼睛一横——
一看到木盆里横七竖八还没洗完的碗,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瘪的不要不要的。
特么,她还是先把手头上的活儿做好吧,否则以后她有没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还是未知数,可眼前几座大山横在面前,要是稍有差池,那些个含沙射影的话就又得敲打过来了。
贵妃认命地叹口气,重又窝回小凳子上闷头干活。
木墩儿就站在原地,亲眼看着他便宜娘又手舞足蹈的摔了两个碗,最后一个碗在她手上溜了几圈,她手忙脚乱的差点儿一头栽进盆里,最后才跪地上一把捧怀里才算保住了那个碗……
成龙的武打片也就这个效果吧,他嘴角抽搐地暗忖。
即便是老乡,这也是个阳春白雪级别,从来不曾吃过苦做过活儿的贵族,和他这种泥地里滚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啊。
“哟,你还在这儿呢……”
贵妃把洗好的碗放回屋里的柜橱,转身捧着簸箕来收碎碗片,这才看到眼巴巴瞅着她的木墩儿,顿时就尴尬起来。
她开始时分明是因为不知怎么和便宜儿子说话,一头插进无止境的工作中去,谁知洗了半天的碗还真把他给忘到了脑后边……
“娘马上就干完活了,你乖乖站着,一会儿我们就回屋里歇着。”
哟,他当然还在这儿,他一直就在这儿好么?
木墩儿无语,这位还真是一点儿当人家娘的自觉都没有,亏得他一直在旁边为她提心吊胆,生怕柴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碗,憋不住出来给她一顿损。
“好。”他乖觉地点头。
又特么哪里来的诡异感!
贵妃晃晃脑袋,怎么看木墩儿怎么觉得违和,是她这浑身掩饰不住的霸气侧漏震住了他吗?以前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活蹦乱跳,满院乱跳一时都停不下来,现在居然一站就乖乖站到了太阳都快下山,连动也没动一下。
让他爹摔一下子,还把他给摔懂事了?
……
等贵妃把活儿都干完了,天也黑了。
只不过天都黑了,村子里也没几家舍得点灯熬油的,太阳一落山,整个桂花村就是漆黑一片。
柴家也一样,天一黑一大家子就都跟着休息了,贵妃抱着木墩儿回去的时候,前院柴大哥屋里都传出来震天吼的呼噜声了。
柴家人多,原本只有前院住人,后来添人进口就有些住不下了,柴家二老就带着几个儿子又把后面收拾收拾盖起了东西四间房。柴家二老和柴大哥一家,带着未出门的小女儿柴海棠住前院;柴二哥一家和柴四郎柴榕一家住在后院。
柴二嫂战斗力实足,从柴二哥吃完饭回屋两口子就开吵,一直摸黑还在吵就没停过,贵妃走进后院,争吵声也越来越大。
柴二嫂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多久的事都往外倒饬,当然其中少不了的就是她,十句有三四句都捎带着贵妃,足见其怨气之深了。
贵妃一心一意的想要息事宁人,悄悄回西屋就算了,奈何黑漆麻乌又没个月亮,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走路,不是磕着膝盖就是踩到地上横着的棒子,最后总算快到地儿了一脑袋又撞到了挂在墙边的铝盆。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柴二嫂嗷地一声就冲着她骂开了,认准了贵妃是故意弄出声响来挑衅她。
她是疯了,才会和疯狗一般见识,见谁咬谁。
贵妃暗暗地呸了一声,也不管柴二嫂骂的花样翻新,抱头鼠蹿地回了西屋。把木墩儿放到炕边儿,她才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而跟着她长舒口气的还有木墩儿。
——卧槽!卧槽!卧槽!
他这便宜娘是几辈子没抱过孩子?路再长点儿,就把他给勒死了!
木墩儿扶炕来了几个大喘气,投胎须谨慎,穿越有风险,越上这么个不经事的娘,连抱个孩子都分分钟演变成一级谋杀。
“……要不,就这么睡了吧。”他听贵妃小声喃喃自语。
贵妃其实是想洗洗睡的,在小乡村她是不敢要求沐浴泡汤,简单烧点水洗洗还是可以的。前几天她都这么干,可是一则今天累了一天连手都不想抬,二则柴二嫂骂性正旺,以前就因为她烧水擦身子没少酸溜溜的说闲话,她只怕今天再烧水,就点燃了柴二嫂当场爆给她看,那这一晚上是彻底别想消停了。
“木墩儿——”
贵妃打定主意,抬眼看向木墩儿,就见他身后忽地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飘飘乎乎地在半空,俩眼珠子锃明瓦亮。
“啊!”
她嗷地一声尖叫,一屁股就吓坐到了地上。“鬼啊!救命!”
第014章 酸爽的一家
木墩儿就坐在炕上,贵妃正对面,她嗷的一声尖叫把他吓的激灵一个寒颤,下意识地也跟着‘啊’的嚎了一声,顺着炕哧溜就溜下去。小小的人儿脚下一个不稳就抢了个狗吃屎,万幸一脑袋砸贵妃腿上,只是伤处抽冷子疼了几下。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