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大学生感叹说:“现在的社会竞争太激烈了,工作难找还不包五险一金,公务员也难考,你将来要是想要考公的话千万别来国安,待遇太差了,而且读书对将来找媳妇也很重要,阶级跟性别平等的时候,男女自由组合是最理想的结合方式,你多读一本书,就是在为自己增加寻找对象的资本……”
晏轻临走前,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风尘仆仆,终于到了邺城。
也见到了陆尧。
在这一场横跨了大江南北的旅途中,他听到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陆尧’。所有人都在告诉他,陆尧是一个多么凶残的存在,但是在晏轻有限的认知中,陆尧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完全符合他想象的人。
他镇守邺城,偶尔外出执行任务,负责看守每一个抵达邺城的非人,他的目的地、他将来的生活,都会在他身边度过。这让不害怕‘凶残’的晏轻,有了一种微妙的安全感。
晏轻想,我以后就是他的了。
他站在铁门后站了一晚上,终于见到了陆尧。
青年穿着宽大的卫衣,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嘴角天生往上翘,透着点笑意,眼睛却凶巴巴的,看上去干净又清爽。
晏轻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
陆尧把小金子提溜了起来,说:“详细说一下。”
相较于周边区域,邺城的非人数量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但是用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正常人做基数,那么这个数字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而这段时间除了晏轻,邺城没有来过其他的非人——换句话说,有人察觉了他们的秘密。
小区的存在被暴露了。
一群还不怎么懂事儿的孩子,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第23章 任萝卜
小孩儿不懂事儿,防范意识也不高,小区里有孩子的住户一般都是放养,大晚上的不回家父母都不带过问一句的,毕竟战斗力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反正试图揪兔兔小辫子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小金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理所当然来,小胖墩估计也只记得鸡腿是什么味道了。
陆尧拍了拍他的屁股,跟坐在花坛旁边绣十字绣的娑罗说:“这几天晚上你不要回去了,在花坛里睡吧。”
娑罗斯条慢理的说:“成,我就守在这儿,来一个撕一个,来两个撕一双。”
“别气了。”陆尧干巴巴的劝了一句,楚子羿抱着兔兔瑟瑟发抖,跟个鹌鹑一样,恨不得就地消失,陆尧对他说:“你嘴不是挺甜的么?哄哄人家。”
楚子羿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娑罗叹气道:“别招惹他了。老金报了警,然后呢?管着这片儿的警察你又不是没见过,刚毕业的小孩儿,电棍都拿不稳,还没市中心大厦晚上巡逻的保安靠谱——把人带回去在暖气片上拷几天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大家还得心惊胆战的过日子。”
陆尧说:“我再想想吧,过会儿通知一下有孩子的住户,让他们注意一点。”
“不一定有用。”娑罗说:“怎么养孩子都习惯了。”
陆尧头疼。
真没法儿管,对手一看就特有钱,目的不清楚,对他们了解多少也不清楚,陆尧不敢贸贸然出手,也不敢让更多的小区住户知道这里边有蹊跷,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把小区里这群人蠢蠢欲动的野心按下去,总不能就因为一点苗头指示他们动手吧?
“陆小先生,我话就摆在这里了。”娑罗把十字绣放在身边,两手交叠,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承蒙佛祖慧气,侥幸化成了人身,这么些年岁了,连小区门口走不出去,就这些小孩儿愿意陪着我聊聊,要是真有人想要对他们动手,我不保证能把人完整的交给您。”
“得了吧。”陆尧没忍住,“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小区里这一堆熊孩子就能要了人家的命。”
娑罗想要反驳什么,一抬眼却看向了陆尧身后,陆尧扭头一看,真是得亏娑罗性子不急,不然打脸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他们说话这一小会儿功夫,一群小孩儿就抬着一个人进来了,这群孩子身高参差不齐的,那个人像是躺在按摩椅上,一边高一边低,乍一看跟非洲食人族举行篝火晚会的样子一模一样……
娑罗不尴不尬的咳了一声。
陆尧抬高了嗓子:“把人放下!”
那群孩子看见他,哄的一声就散干净了,那个被他们举着的人啪嗒落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陆尧凑过去看了一下,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穿着一身丝绸唐装,修整的还算是干净,看样子已经昏过去了。
“这都是搁哪儿捡的。”陆尧戳了一下老头的胳膊,说:“人还活着,但是看这样子估计也快了,别惹麻烦——兔兔!”
娑罗说:“扔出去再死了才叫惹麻烦。”
“一个个不带消停的。”陆尧指着还没有散干净的人群,说:“小任,过来一下。”
被他手指指中的地方顿时空出来了一块,一个矮个子少年走了出来,他脑后有条百岁辫,两只手交叠,插进袖子里,大热的天穿着一件红棉袄,上面秀了一个喜庆的‘年’字。
“陆大爷。”矮个子恭敬的喊了一声,两只腿跟打了拐子似的,“您您您要干什么。”
陆尧说:“我记得你不结巴啊。拔根头发给我。”
那少年紧张过度,眼神儿陡然一狠,猛地抄起一把砍刀,寒光阵阵,衬得那张白嫩的小脸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