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灵面色颓败,倒在床上,只有源源不断流出的泪让她看起来还像个活物。
她突然也上到床榻上,捏起十灵的下巴,强迫十灵与她对视:“那么你告诉本宫,是谁?你一仆二主,谁才是你的主子!嗯?!两面三刀,你恶不恶心!我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
别的不说,自打十灵跟了沈清爵,沈家上下对她真的是没话说。
“郡主,十灵自知无脸见您和王爷,惟有以死……”
她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匕首,说完这话就电光火石般朝自己胸口扎去,匕首闪着寒芒,沈清爵脊背一凉,以更快的速度捏住十灵冰凉的手,极其霸道残暴地劈开了十灵的五指,夺过匕首一挥手甩到远处。
“我把你当亲姐妹,竟然也问不出你的话来。”沈清爵面色发白,猛然放开十灵。起身转身朝外走去,“罢了。”
沈清爵铁石心肠,有钢筋铁骨的汉子到了她手下,刀枪棍棒齐招呼之后也很难有咬紧牙关不开口的硬骨头,更何况一个娇滴滴的,骗了她这么多年的十灵?只是她试了几次,到底也开不了口放出让她受尽折磨的话。
“不必死,也不必活着,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个院子里,哪儿都不许去,你不是不想嫁人么?便好生留在这里吧。”沈清爵音调一如往常,只是仔细听,会发现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你我情分已断,从今往后不要再见了。”
话音还没落地,沈清爵人已经不见了。十灵面无表情,两眼空洞,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床榻上。她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都是报应,自作自受。
沈清爵出了门,依旧是抬头看天,“沈若光!”她冲天空叫了一声。
沈若光其实一直隐匿在她周遭,怕沈清爵倍受打击之下,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故而刚刚的一幕幕,都尽收眼底,沈若光都看见了,由此来说,他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沈若光很快走出来,“把皇城封锁废除,也不用让官兵们一寸一寸地查了,我搜了太京城三百里地,没想到贼人就在自己府中,呵。”
沈清爵冷笑一声。
“那十灵姑娘这里?”沈若光又问。
“派影卫守着,不要让她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是!”
“不过,如果池冬夏想见她,就让他们隔着门见一见罢。除此之外,这里的所有事,都不要再来烦我了。”
“是。”沈若光低下头,神色复杂。
众人原本以为整座太京城的搜查行动会持续很久,却没想到,不到一天就完事了。庆幸之余也不由惊叹,这搜查能力,真不是一般的。
“陛下,搜捕停了。”枫儿站在一旁,对魏千羌毕恭毕敬地回答。
“嗯?居然停了,沈清爵也是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查到十灵了。”
魏千羌思考了一瞬,便已想到来龙去脉。
“那十姑娘不会?”枫儿大惊失色。
“怎么会,依沈清爵的性子,不会贸然下杀手,她要么会把十灵关起来,要么已经开始审问,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一言不合便杀了,岂不是永远也问不出东西来。话说回来,沈清爵这么查着,都快查出朕是魏人来了,朕倒是还有些期待,怎么这样便停了,没意思”
魏千羌捏着茶盏摇了摇头。
“罢了,你今夜去将军府看看,若是找的到十灵,便拿住越药给她,她若是不愿意,你便和她说,她在府里活着也没意思,问她愿不愿意回北魏跟她老母过日子。”
枫儿睁大了眼睛,像是努力在记魏千羌说的一字一句。
“她要是还不愿意,你就和她说,她要是死了,便能让沈清爵惦记她一辈子,要是不愿意吃这药,也只能在沈清爵府里关到死了。”
枫儿有些听不懂,“陛下,您同我一起去吧,我怕记错了,人家不跟我回来。”
魏千羌嗤笑一声,“好我的傻枫儿,你能进了将军府已经是万幸,再带个我进去,恐怕你我主仆二人都要留在那里了,无须担心,按朕说的去做,保准没事的。”
“好吧。”枫儿脑袋转了三转,才把魏千羌所有的话深深记在脑海中。
沈清爵脸色深沉,对着窗户坐了半个时辰,把桌上又一张有些豪放的簪花小楷揉成一团扔到旁边木桶中,细看之下,她那沓纸上笔迹潦草,不知道在写什么。
她有些乏了,便想让人送一碗参汤过来,脑子里想的是来人,脱口而出却是:“十灵”。
没人回答她,沈清爵停了停,又叫了一声“晚桐。”
陆晚桐穿着素衣走进来,款款站在沈清爵跟前,不卑不亢的气度让沈清爵略微点头,“你派人去去王府一趟,上元节出了许多事,没有去给母妃道安,就说本应该是我去,走不开,请她见谅,过些日子便请她屈尊来将军府上一趟。”
陆晚桐弯腿表示知道了。
“下去吧。”
太医院。
“参见公主殿下!”
“行了平身,黄太医,有什么药是治箭伤的,最珍贵的,药效最好的!”
黄太医是个年轻男子,医术高超,又懂人心思,心下就了然想必公主殿下也没有见过确切的伤口,只是有人受伤她便急匆匆过来备药,于是干脆开了一些让伤口加速愈合与减轻疼痛的药给她,只是除了陛下究竟是谁能让公主殿下如此着急,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萧离央接到消息,几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