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已入煞孤王府,公主身子尚不太痊愈,蒙朗立即让府役好生照顾着。
正巧简巾来告辞,他望了一眼随在简巾身旁的女子,倏尔露出笑容,拱手道:“大将军,这时辰回去,还未到黑云城便已经天黑了,若不嫌弃,不如就在本王府邸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迟。何况大将军与各位千里迢迢将本王的王妃护送过来,本王还未好好招待感谢一番,怎就急着走了呢?本王心有不安啊!”
简巾挑了挑眉,斜睨着蒙朗,脚下挪了挪,她的臂膀与白玥的臂膀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白玥自然看到了大将军的小动作,她弯了唇角。
“本将军做不了主。”简巾淡淡开口。
蒙朗错愕:“那...谁来做主?”他将目光落在夏末的身上,这乃是大将军的副将,蜻蜓点水般又望着陈晨,最终将目光默默落在了白玥的脸上。
“王爷得问问我家夫人。”简巾努了努嘴,“她说留就留,她说去就去,本将军听她的。”
她又转过脸去:“你们说是不是啊?”
夏末与陈晨想也不想,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听夫人的!”
蒙朗嘴角一抽:“夫...夫人?”
他记得那日在芬芳园,太后赐下的婚书日期是在明年开春,这还有俩多月...
白玥微愣,倏尔眉头蹙起,她转头斜了大将军一眼,大将军正笑眯眯地回望着她。白玥眼底闪过光彩,悄无声息迅速伸出右手,探进大将军的大氅内,朝腰间嫩肉最多的地方,狠狠拧了下去!
大将军眉头登时抖了抖。
她面容焉笑道:“王爷客气了,因天气缘故,一直没来得及护送公主入王府,今日寻到机会,此番又来的匆忙,不便久留,就不叨唠了。”
何况,煞孤族之中许多人对大将军一直虎视眈眈,她当年亲手砍下老王爷的脑袋祭了军旗,成了煞孤族的仇人。蒙朗当真就这么心宽,对着杀父仇人还能装作没发生笑的出来?
人心难测,白玥不敢赌。
简巾抿了抿唇,右手悄悄转过后背,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紧握在手心。白玥感受到简巾掌心传来的暖意,她微微一怔,不由得松了松手。简巾突然侧过脸,笑吟吟地望着她,却也没有放手,就这么牵着,固执地携着。
白玥脸颊微热,浮起一抹羞赧之色。
好大胆!目中无人的秀恩爱!
陈晨与夏末默契般退了几步,别过脸装作不认识这俩人。
“呃...夫人还请莫要推辞。”蒙朗明显也看出点什么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公主刚到此地,怕是不习惯,本王向夫人讨个面子,夫人可否再陪公主一晚,毕竟公主如今入了外邦,举目无亲,她眼下只有夫人了。”
简巾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白玥的手腕,白玥柳眉一挑,莞尔一笑:“王爷都如此说了,我再不应,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番心意了?”
“大将军...”蒙朗迟疑的望着她,漆黑如墨的阴鸷一闪而过。
“那便留下吧。”简巾故作不悦地皱着眉头,“明日一早再动身回城!”
蒙朗心情十分阴郁。
他本以为只有白玥来了,没想到简巾这个煞风景的竟然也跟着来了。来了也就罢了,还偏偏在他面前挑衅,现在倒好,与她说话都没得机会了。
挨千刀的!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犹如隔了一道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身份上的枷锁,命运的安排,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投入别的男子怀中,而不能像寻常男子那般,勇敢追寻意中人。
蒙朗对简巾还是稍有抵触,即使他那个父王再混蛋再冷酷无情,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一想起,简巾的父亲,又何尝不是死在他父王的手中?蒙朗心情十分复杂,他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天道好轮回,一命还一命。
今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显然,大将军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地,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敢贸然留在是非之地。
煞孤王晚上要摆宴,替大将军接风洗尘,参宴者皆是些外邦的首要人物,王府特还意安排了一处厢房给她俩休息。
“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白玥有点气急,一进房内,就揪着大将军的衣襟,“为何非要留下?”
简巾也不反抗,任她揪着,脸上笑嘻嘻地问:“夫人可是在担心我?”
“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夫人语气很不好,脸色也很不好。简巾覆上压在锁骨的柔荑,她语气柔和,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玥眉心蹙起:“你怎么保证没事?这里不是大同国,我们身在外邦的地盘,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换了其他人哪敢多留几时,你倒好,偏偏还往里头凑。”
“无妨。”简巾轻拉开白玥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转头对白玥诞笑道:“夫人,今晚可要委屈你与我将就一晚了。”
晚宴上,大将军毫无意外成了众矢之的,其他六族王爷明里暗里挤兑嘲讽,大将军明面上皆是一笑了之,心底早已一股子火气翻腾,手下败将只会逞嘴皮子,真动起刀枪来,哪个是她对手?!
在别人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晨与夏末早知没什么好事,没来参与,自个上街玩去了。
当然,入乡随俗,得穿着外邦的奇装异服,否则出门之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没多久,白玥也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