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觉也由着他,青年唇红齿白,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特别温顺,照顾起人来手脚麻利,说几句话还要在大哥脖子后头拍一拍,跟哄孩子似的,宠得不行。
......真特么好一副兄友弟恭图。
被中断了和老婆情-事的李砚一阵来气,翻着白眼咬牙回了副驾驶。
贺觉半搂着把人弄上车,随口问了一句:“李哥,娇娇没来?”
娇娇是徐行之的助理,确实没来,小姑娘今天痛经请了半天假。
“嗯,没来,”李砚答,“你在车上等会儿,我上去喊个人来开车。”
贺觉点头应了。
李砚解了领带扔在副驾驶座上,没打招呼就走了,关车门儿的时候余光一扫,正看见贺觉抬着手给靠在肩上的徐行之按摩太阳穴。
收起那些杂七杂八开玩笑的心思来说,徐二和贺三这对没血缘关系的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李砚感慨地想。
徐行之是外室所生,近成年了才被徐家老大认回改姓。倒不是迈入了新世纪徐老爷子还胆敢一夫多妻,只是门楣一高,总有莺莺燕燕卯着劲儿想要冲一冲枝头,试试自己是不是浴火涅槃的金凤凰。
徐家老二就是这么一只没做成凤凰的莺燕下的蛋。
徐行之的生母姓冯,名淑媛,是津城冯家的独女,冯家军人出身,传到冯父只剩这么孤零零一支,堪称没落。
冯父却极具军人品性,正直刻板,看不惯女儿作为,气得中了风,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加之冯淑媛的母亲当年难产而亡,冯家就此只余一对孤儿寡母。
这只落魄的野鸟倒也不是麻雀,反倒是只颇有身份的珍禽。可珍禽又如何呢?总归是没做成凤凰,只能沦落成四九城上流圈子的饭后笑话。
徐行之生下来是黑户,落不了户口,徐家老爷子因为此时和夫人关系正僵,更加不愿意理会这个不曾受过期待的儿子。
冯淑媛本想花钱买通关系,却因为不通人情世故,被昔日仇家下了绊子,被判行贿,有期徒刑七年。
她生下来是被当做大小姐娇养的,心思脆弱敏感,生下儿子也是因为对英俊fēng_liú的徐家掌门存着真心。
几次三番打击下,冯淑媛在狱中郁郁而终,至死都没给孩子取个名字。
这个爹不亲、妈不管的孩子,最终由冯父的老友贺存知抱走,走了正规的收养手续,视若己出。
于是徐行之在贺家安稳地长了十八年,贺家三个孩子,都叫他一声表哥。
贺觉是贺家老三,贺家全家的宝贝疙瘩,爹也宠,妈也宠,爷爷奶奶全都宠。三个哥哥跟他年龄差都不小,贺觉又是个嘴甜机灵会疼人的,以徐行之为首,个个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
不想经商?那就不经商,大哥撑着。
不想从政?那就不从政,二哥补上。
想演戏?演!想唱歌?唱!表哥带你飞!
弟弟想要啥说话,你要干啥都行!
得亏贺小觉是个安分的性子,成绩好,不惹事儿,不跟北城里的二世祖们浑闹。除了进娱乐圈这件事儿,几乎没跟家里提过什么要求,也几乎没在人生中遇过什么波折。
唯一一回哭得稀里哗啦,还是十岁的时候徐行之被徐兮之诚恳认回,贺三儿觉得自己今后就少了个最疼自己的哥哥,很是大闹了一场......
......
贺觉给徐行之解开衬衫的二三颗扣子,耐心地给醉鬼扇起风,徐行之却突然坐直了,郑重其事握住贺觉那双修长白皙的手。
贺觉愣了愣,听见外头隐隐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里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
——徐大影帝大着舌头,咬字不清,一把低音炮依旧磁性深情得让人腿软:
“我喜欢你......我似真的喜欢你......”
“我喜欢你......”
“别讨厌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