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盯着那张普普通通有些磨损的蒲团,似乎是在琢磨这个推论的可能性。
骆阑夜走过去从柏辰手中接过蒲团, 竟然放到自己的胸前比划起来。
“骆大人,你这是……”康王有些疑惑地开口。
骆阑夜看了看康王,又看了看萧凛与萧川, 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柏辰的身上。
“柏公子, 你朝我肚子打上一拳。”
柏辰有些惊讶,骆阑夜这是要亲自验证他那个推论是否正确, 骆大人这严谨的态度值得点赞,就是这样做太危险了。
“可这不好吧?”柏辰面色迟疑, “万一骆大人受伤我就罪过了。”
“在场这么多人,你看上去最斯文最合适。柏公子不用介意,随便打上一拳便可。”骆阑夜双手拿起蒲团放到自己的胸前,“要是让王爷和萧公子出手, 那我才是必死无疑。”
柏辰:……
敢情是看中他力气最小杀伤力最低。也对,换成康王或者萧凛,一拳揍下去骆大人怕也要去帘子后面急救。
“辰儿,你就配合骆大人验证一下吧。”康王发话,打趣道:“他是出了名的爱较真,不搞清楚浑身难受,你这小拳头也不会伤了他。”
“那……好吧。”柏辰拱手,“骆大人,那就得罪了。”
骆阑夜调整了一下蒲团的位置,“可以了。”
柏辰点点头,握起拳头。
怎么打也是有学问的。
打轻了没有效果,重了又会伤到朝廷命官。
柏辰这几个月每日锻炼,体力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力气也变大,虽远远比不上萧凛林飞云等人,却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弱鸡。
现在用出五分应该差不多。
想着柏辰便快速出拳,打向蒲团。
“嘭”一声闷响,骆阑夜皱眉后退了两步。
“骆大人,你无事吧?”柏辰连忙上前询问。
骆阑夜将蒲团放回地上,摸了摸胸口,露出了然的笑容:“果然很疼,柏公子的分析有理,这种方法的确有可操作性。”
“这就奇怪了,都说他们第一小队的成员互帮互助亲如手足,会是谁干出这等残暴阴毒之事呢?”康王捋着胡子,一脸不解。
萧凛道:“不能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辞下判断,究竟事实如何只有经过调查后才会清楚明了。”
“萧小公子说得对。”骆阑夜点头赞同,“查案最要紧的是看证据。”
康王把玩着邱大夫放在桌上的小玉雕:“我们都忘了一个问题,如果罗三一直被欺侮殴打,他为何不向上级禀报?都被揍得要死了还一声不吭,今天还撑着正常训练,这是什么道理?”
柏辰道:“罗三被打还扛着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那个人他无法反抗,要么就是他心甘情愿的。”
“谁会想受这诸多的皮肉之苦?”一直不发言的萧川也开口,“多半是被胁迫了,那个人他反抗不了。”
谁会让一个普通士兵如此畏惧不敢反抗?
必然是他的领导。
在军营里,士兵对上级的命令是必须绝对服从的,如果罗三的头儿要虐打他,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康王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他看向赵将军,“我竟不知这支令我引以为傲的军队里竟然隐藏了一个阴损又狂暴的杀人犯?”
“王爷息怒。”赵将军也是有苦难言,他怎么会知道突然出这幺蛾子,忙不迭道:“属下马上去彻查鹰团的管事副管事以及一队的队长。”
“把他们都给我叫来。”康王冷哼一声,“我要亲自问问。”
“是。”赵将军躬身,又道,“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请王爷稍等。”
待到赵将军出帐后,骆阑夜起身询问道:“是否需要下官回避一下?”
在新朝,军队有自己独立的一套司法系统,邢部也好,大理寺也罢,都无权干涉。
这相当于是康王的“家务事”,有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务事被外人围观,骆阑夜自然要问问,以免犯了忌讳。
康王摆手,“就是询问一下而已,骆大人无须回避。”
“父亲。”萧凛开口,有提醒之意,“这三个人想必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曾反复殴打士兵,直接问什么都问不出。”
谁那么傻缺一问就承认?承认了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没错。”康王摸了摸胡子,“换个不那么明显的询问方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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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三名人高马大的士兵随着赵将军一起走入帐中。
“将军!”三人齐齐行礼。
康王坐在椅子上,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缓缓道,“免礼。”
骆阑夜四人坐在了邱大夫抓药的地方,与康王所在的候诊区有点距离。
虽说康王发话不用回避,但他们还是决定坐远点以示尊重。
柏辰坐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那边的场景。
这三名士兵之中,有两个看起来英武不凡气场强大,另一个则是之前送罗三过来的那名黑壮士兵。
他看上去老实憨厚却气质平平,推测他便是第一小队的队长,那两位威武汉子是鹰团管事的。
三人看上去神色均无异常。
“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想问你们一些事情。”康王的目光看向面白无须的英武士兵,“陈莫然,你作为鹰团的管事,你对你的部下平时了解得深么?”
“启禀将军,我平日统筹管理团里的行军操练比赛等事宜,与下属十个队长联系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