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姚祺年还娇气给谁看啊,只能拎上肉尾随宋明好进去,边走边道:“不关心我,我想自杀。”
宋明好想递他把刀。
“宋小好,跟你说话呢,搭理我一下呗,搭理我的人都是漂亮姑娘,不搭理我的都是老母猪。”
宋明好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自己找把椅子坐好了。”
姚祺年立马搁下猪肉,摆着堂屋里的椅子不坐,直接摸进宋明好屋里,大咧咧在她书桌前坐下。
宋明好在外一阵翻箱倒柜,总算翻出她爸自熬的猪皮膏,挖上一勺,均匀涂抹在姚祺年脸上。
姚祺年乖乖仰起脸。
见他脸上被冻出好几个硬块,又红又肿,宋明好有点心疼了,低头吹了吹他脸颊,低声道:“难不难受?痒不痒?“
姚祺年幽幽道:“不废话么,你说呢?”
宋明好乜他:“我又没长过冻疮,我哪知道。”
“那你吹吹。”姚祺年抬抬下巴,把脸往宋明好嘴边凑。
两人离的太近,宋明好红着脸,敷衍的吹了下。
姚祺年显然不满:“再吹吹。”
宋明好拿他没法,只好再吹。
“还要。”姚祺年舒服的闭上眼。
“还要?”
“嗯嗯。”
“等着。”撂下这句,宋明好抬腿就走。
“哎哎,宋小好,你干嘛去?”姚祺年一把拽住她胳膊。
宋明好回过头,一本正经道:“我去找把蒲扇,你不是要吹吗?我拿蒲扇给你扇扇,比我吹的风大多了。”
姚祺年:“......”
“还要不要吹了?”宋明好问。
姚祺年忙摇头,不吹了不吹了,傻子才在大冷天扇蒲扇。
见他安分下来,宋明好继续给他涂药膏,低声道:“怎么冻成这样啊,你干什么冻的?”
“去江北送货。”姚祺年失落的叹口气:“我毁容了,宋小好,你要对我负责。”
宋明好微弯腰,两手捧了姚祺年的脑袋,左右仔细打量了会儿,眼含促狭的问:“这么丑的娃,哪家的啊?”
姚祺年抖机灵的顺杆子上爬:“宋小好家的。”
这话正巧被下班回来的宋医生听个正着,只觉牙疼,忍不住重咳两声,瓮声翁气的招呼:“年娃子来啦。”
屋里的两人慌忙弹开,姚祺年几乎立刻起身,正脸喊了声叔。
这一本正经的样儿,让宋明好频频侧目。
“小好,你去烧饭,多烧点,年娃子中午别走了,就搁咱家吃。”
不得不说,宋医生对姚祺年还是很满意的。
宋明好哎了声,朝姚祺年看看,姚祺年立马会意,特懂事的道:“叔,您坐着,我去帮小好添柴禾。”
宋医生摆摆手,不掺和小年轻的事,只是道:“再去打点散酒,咱们中午喝两杯。”
紧挨卫生站的就是供销社,黑乎乎的门脸儿,进门就是水泥台,靠门口的大水缸里满满一缸地瓜烧,只要两毛钱一斤。
姚祺年打了两斤,本想着够喝了,哪知道准老丈人是个酒罐子,一斤酒下肚,面不改色,可怜姚祺年陪喝一斤,喝得脸通红!
“爸,你们少喝点。”宋明好忍不住出声制止。
姚祺年感激涕零的朝他的小好妹妹看,再喝他就要出洋相了。
宋医生平常都很听闺女话,唯独这事不能听她的:“才这么点,哪多了?小好,再去供销社打两斤酒。”
姚祺年:“......”
宋明好扭不过她爸,只能带上酒瓶子出门,没多时又拎回两斤地瓜烧。
姚祺年在喝到一斤半时候,实在扛不住了,话都来不及多说句,趴桌上倒头就睡,任凭宋明好怎么喊都喊不醒。
宋医生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此时还算清醒,见姚祺年没撒酒疯,更没打骂闺女,顿时放心了一大半。
“小好,把他先扶你床上,让他睡会儿。”
说话间,宋医生给闺女搭把手,父女两合力把睡得跟死猪似的姚祺年扶躺床上,这一睡就是大半日。
等姚祺年再醒时,外面天已经黑透,屋里点了煤油灯,宋明好正背着他伏案备课。
姚祺年缓缓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躺的居然是宋小好的床!
有了这个认知,姚祺年恨不得在床上翻个跟头!
好在理智尚在,他只是矜持的扯高被子蒙住了脑袋。
蛤蜊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