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喉头滚动,朱睿卿舍弃汤匙,选择大口大口的灌下难喝的晕船汤药,与其慢慢吞吞的受折磨,不如爽快一点儿。有了糖葫芦的酸甜中和,这汤药总算没那么苦涩难喝了,堪堪下咽。
几滴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淌而下,途径修长白皙的脖颈,看得一侧的太子浑身燥热,暗自咽下几口口水,目光闪烁的转过视线,视线一转,又不自觉惦记那堪称撩人的一幕,想要转过来,发现汤药已喝完,瓷碗被扔在案几上。
唇瓣被汤药滋润得柔软s-hi漉,富有弹性,让人恨不得凑上去一亲芳泽,忍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太子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
朱睿卿眸光闪了闪,心安理得的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还没来得及与太子殿下说话,船舱外忽闻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有水匪,是十二连环坞的霸匪……”
“殿下,你且在船舱里安心待着,”朱睿卿一把夺过悬挂在床头的佩剑,鞋袜都没来得及穿,穿着一身中衣,开了船舱里的窗扉,纵身一跃,人便出了船舱。
“清衍,你还没……”你还没穿鞋,太子呢喃着起身,拾起他扔在一旁用过的手帕,放置于鼻尖嗅了嗅,叠好,妥帖的贴身放好,又拎着他的皂靴,从门口追出去。
太子不会武,与其他兄弟与江湖人士来往,拜师学艺不同,他只会一些腿脚功夫,骑武艺。
从船舱到了甲板上,便见了让其目瞪口呆的一幕。
墨发被江面上的烈风吹拂起,衣袂飘飘,衣领微开,春光乍泄,似乘风归去的姑s,he仙人。鞋袜未穿,白皙的脚丫踩在甲板上,手中握着的宝剑散发冰冷的寒芒。
十步杀一人,滚烫的鲜血飞ji-an而起,洒在甲板上。
太子心中讶异,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朱睿卿会武,而是……宝剑的寒芒与鲜血交融的一瞬间,闪现了极致的死亡的美,似飞蛾扑火,他第一次感受到鲜血飞ji-an起的美。
“找死……”嘴角上扬,一抹笑转瞬即逝。唇蠕动,从嘴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十二连环坞的悍匪们面面相视,眼神交汇,打算撤退,退回所属的船只。
“想走,”朱睿卿冷笑道:“没门。”
原本十二连环坞仗着人多势众,差一点点便成功掳掠这客船,掌舵的船家在混乱中被他们杀了,因为见着了外露的裸金子。
太子所携带的禁卫军是御敌的个中好手,能以一敌十,无奈的是对方人数众多,抵御吃力,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局势逆转,对方被逼得回了自己所属的船只上,眼看着要离去,却被阻止。
搭上我方船只的木板眼看着被对方撤去,那未穿鞋袜的“美人儿”足尖一点,衣袂蹁跹,便朝着悍匪的船只荡去,阻拦了悍匪离去的去路。
“清衍——”太子紧张的大喊道:“危险,回来。”江面的风声吹散了大半。
朱睿卿听闻喊声,回眸望了他一眼,墨发白衣,飘飘然欲仙,衣襟前洒落红色的鲜血,像是落上去的落梅,在夏日盛开着所属的梅香。
他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太子提心吊胆的看着他支身闯入贼窝,命令道:“保护他,快去。”
“殿下……”稍有犹豫者,随即被喝令——“去,他若被伤之毫毛,唯你们是问!”
不得已,尽数闯入十二连环坞的贼船。
剑所指处,血流成河。
他的剑法极快,寒光一闪,一招致命。
哀嚎声响起,逃窜声,慌乱不择的身影。
“降者,不杀——”清晰入耳。
原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有甚者最初曾经开口出言不逊的调戏过,而今心有戚戚然,低着头,生怕被这煞神发现。
这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大美人,简直是地狱里来的罗刹!
“管事的,总瓢把子是谁,滚出来——”罗刹冷着脸,用干净的帕子擦拭滴血的剑尖,看得悍匪们一个个像是被冒犯的小娘子,抖着身子,心中戚戚然。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说,“总镖把子没来,分堂主在后面。”
“哦?”尾音微微上扬,轻颤,惑人得紧。
偏偏,无人敢欣赏美人的容音!
太子司马玄宏等局势大定,悍匪被控制住后,踩着踏板,来到敌匪的船只上。
“清衍,”太子上下打量他,问:“有无大碍?”语气关怀、真切。
朱睿卿把剑随手c-h-a在船板上,宝剑没入一两寸,直挺挺的立着,被烈风吹着,仍屹立不倒。
他摇了摇头,见太子拎着他的皂靴和袜子,眉头一挑,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道:“殿下,这……”
“瞧你,忘记穿鞋袜了。”太子嗔道。
朱睿卿:“……”
“来,孤帮你——”终于找到机会亲近一下心上人的太子有些激动的脱口道,于是,贼船上的数十双目光偷偷的瞟见了这一幕,禁卫军们心中咂舌,这一位据说是殿下的幕僚,殿下礼贤下士他们都知道,这个时代重贤才他们也明白,可从没见过哪一位殿下心甘情愿的伺候他人。
从来都是他人伺候!
太子蹲下身子,捧着他的鞋袜。
朱睿卿没推拒,此刻他一没束发,二衣衫不整,三没穿鞋袜,可谓是十分狼狈。
太子捧着他没穿鞋袜,犹如白瓷的脚丫,脚上沾了灰与血污,他吩咐人打来一盆水,先用帕子擦拭一遍,等手下人捧着水前来,打s-hi帕子后,又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