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跟着我,我们去er大人那里。”
骆枭岚走在危渊前面,为他开道。陆飞星则紧紧跟在危渊的后侧,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味,像是血液,像是弹药,直到危渊坐进了等候他的轿车才稍稍好一些。
机场外面的空地上全都是人,有的躺在光裸的水泥地上,有的则守在一边,有人在大声呼嚎,有人在哭泣。
由于人群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挤占了原本的马路,轿车只好缓慢地穿过这一片人群。危渊坐在轿车的后排,他根本不敢去看窗外的景象,不敢去和那些形容狼狈的人对视,自己坐在轿车里从这样一群人中间穿行简直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懦夫。
车床玻璃颜色十分深,外面看不清里面,从里面看也是黑白的一片。但是对危渊来说周围噪杂又庞大的j-i,ng神波动是无法躲避的,他无处可逃,这片痛苦与迷茫的海洋几乎要把他淹没。
一个男人因为一枚成功穿过城区防御罩的导弹永远失去了他怀有身孕的妻子,一个哭嚎不止的孩子不明白自己的爸爸妈妈究竟去哪儿了......人类的情感本来就并不互通,就像车内的骆枭岚和陆飞星一样,他们对车外的场面并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危渊却已经快要被逼到崩溃了,就在刚刚,一个十几岁的beta女孩的j-i,ng神波动永远的陷入了沉寂,消失在了危渊的感知世界里。
“您没事吧?”骆枭岚察觉了危渊的异常。
危渊摇了摇头,可是身体却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没有人能理解他正在遭受的事情,他的灵魂只有一个,现在却要承受百倍的负面情感。
“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骆枭岚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大概猜到是与少年独特的异能有关。
危渊忍住了眼泪,咬着牙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轿车即将驶离这片人群的时候,一声重物砸车的声音把危渊吓得不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人砸到了轿车的后车窗上,整个车都抖了一下,车里的人全部都戒备起来,陆飞星甚至掏出了枪。
“滚出去!神谕者滚出去!”
危渊没有从后窗看到砸车的人,但是他能感知到那是一个青年,正站在轿车后面不远处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咆哮,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个青年深深的愤恨和绝望。
为什么神谕者之间打仗,死的却是他自己的亲人,凭什么?
骆枭岚看了一眼危渊,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你看看你,连屏蔽周围的灵魂都做不到。”危渊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另一个声音。
是啊,自己现在对力量的掌控还是不熟练。这让他不禁怀疑起了自己来到这个战场前线的意义在哪里,是给s添堵吗?
“你给我打住。”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有我能嘲讽你,其他的人都不行,包括你自己。”
危渊伸手抹了抹眼里没有落下的泪水,觉得这个人有病。
“我会让你见识你真正的能耐的,你只用坐着被我骂就行。”
是真的有毛病。
但是危渊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和自己吵架了。
一声巨响在城外炸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爆炸声震得危渊耳膜发痛。轿车已经开到了里那片火光密集区很近的地方了,危渊几乎能感受到远处那些正在交战的灵魂亮点。
有的在危渊的感知网中闪烁,有的熄灭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黑色的轿车开进了一个被包围得是十分严实的楼区,中间最高的一座建筑灯火通明,就像是在黑海中航行的巨轮。
一个熟悉的模糊身影在大门处静静地站着,疑似香烟的橘红火光在昏暗中忽明忽暗,就这样一个简单的黑影,让危渊感觉自己终于吸进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疼痛的胸腔也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车还没有停稳,危渊就打开了车门,直接朝着那个黑影蹒跚地疾走过去。膝盖的上还没有完全康复,此时忽然进行这样强度的运动让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形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
还好,有人接住了他,随即是一个紧到令他窒息的温暖拥抱,寒夜的凌冽与纠缠的压抑一瞬间就被烟草味隔绝在外。
去他妈的呼吸,危渊还是哭了出来。
☆、第一枚子弹ii
“你他妈的,九区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由于这个怀抱太紧,危渊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怪怪的。不过才分别不到一个月,这个人的怀抱怎么像是变成了磁铁一样,让他完全不想离开。
“问题不大。”
s抱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小朋友,安抚性地给危渊顺了顺毛,抬眼却和陆飞星对视了一眼。
“那为什么你带的人数不够?”危渊努力把自己从这个结实的怀抱中拔了出来,大庭广众的,他还是面子薄。
s吻了吻他的前额,声音难得地柔和了下来:“外面凉,我们进去再说。”
自从与危渊分别,s回到了九区,很快就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一个能治小儿夜啼的残暴军阀。为了整治九区,查出那枚导弹的来龙去脉,这短短的二十来天,他手上沾染的人命又多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