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打得半城焦土的十区,一个身体被掏空的九区,还有一个被敌占区隔绝在东南角落还在内讧的六区。危渊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有点好笑。
就算不提带领九区叛军占领国会区的c,现在他这边三个老弱病残大区,现在要面对的是掌握全国暗网的五区,金融中心二区,科研中心八区,还有一个在西北冰原按兵不动的七区。在这一场几乎席卷了整个迦勒共和国的纷争之中,他们的三打五,完全就是个笑话。
这场战争的唯一胜算恐怕就是神降下大洪水,让所有人同归于尽了。
“六区保不住了。”
身后的争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窗边突然开口的背影,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大人,我们可以——”
骆枭岚不愿意放弃的辨白被危渊打断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失去了对声带的c,ao控,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六区保不住了,但是,不是今天。”
危渊终于将凝滞的目光从楼下的苍翠移开,转回了室内。他逆光而站,整个人在外界的强光照s,he之下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谁也看不清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c所发起的全国公投原定是公布消息后的一个月后截止,现在来说也就是二十六天之后。作为六区的神谕者,他对于本大区的公投结果有极大的决定权,他完全可以现在就表明拒绝的态度,将六区拉入s这边的阵营。
可是这样的事,他不想做。
这个完全建立在旅游业上的沿海大区他仅仅待了不到一个月,抛开嘉年华的那次刺杀不谈,这个大区对他而言几乎就是陌生的人,无论是人民还是它的权力体系。同理,他对于这个大区来说也是个陌生人,自从七十战争爆发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完全没有去管理这个大区的事务。在某方面而言,就正如那个beta女性所说,这并不是六区人民的战争。
“我知道六区在军事方面完全无法抵御任何一个大区,而且现在它被国会区、二区和八区完全阻隔在了正面战场之外,孤立无援。”危渊缓缓朝着前方走去,声音平稳而坚定。
“只要国会区方面愿意,六区在一夜之间就会被攻陷,而我在四万千米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事实上就算自己在六区本土同样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危渊眨了眨眼。
骆枭岚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自己止住了。
“26天之后是公投截止之日,在这一天之前,我依旧是你们的神谕者,而六区也依旧只属于我一个人。”危渊在小型会议桌面前站定,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一字一字地说出后面的四个字,“绝不投降。”
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计较,而这些内心活动全部都被危渊尽收眼底。有人担心,有人敢怒不敢言,还有人在想着自己与国会区那边私底下谈好的条件最终会何去何从。
“那么26天之后呢,会怎样?”
最终却是骆枭岚打破了这幕名为心怀鬼胎的哑剧。他抬起头,直视着危渊。
“假如26天之后局面还和现在一样,我会放手。”危渊平静地回视,面不改色。
骆枭岚看着他,良久都没有说话。他知道危渊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做出决定的人,对方敢这样讲,一定是已经有他自己的计划了。可是他害怕,他不知道危渊究竟在这26天里有怎样的打算,更不知道对方的计划究竟有几分把握。
他几乎将自己的这辈子都花在了六区上,实在是无法承受失去自己故乡的风险,更不能接受六区最终落入大祭司的敌人之手这种结局。
“我们遵从您的命令,神谕者大人。”为首的中年男人向危渊低头示意。
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其实也并不急于做决定,今天的到访只是为了得到危渊的一个态度罢了。既然危渊决定先缓兵并承诺不强行将六区卷入这场世界大战,那么这26天,他们还是等得起的。
危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着这些从六区来的人陆续离场。
最后只剩下了骆枭岚还留在房间里,他送走了其他人,站在房间的门口。
“我知道,你一直都以大祭司的理念为原则治理六区。现在c那边差不多是在公然朝十区宣战,我投降了你都不一定会投。”
危渊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所以在这26天里,您打算做些什么呢?”骆枭岚关上门,也回到寒酸的会议桌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
“你觉得,六区为什么打不过那几个大区?”危渊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腰。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站久了就会腰疼,难受的很。
骆枭岚想了想:“首先是军事实力上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直以来六区都是一副只关注旅游业的样子,与其他大区的政治纷争并不多,就像是一个笑眯眯卖汽水给那些打架斗殴者的路边小贩。当然这也导致了六区在共和国所有大区中的地位靠后。
“其次,是神谕者实力上不知道该怎么逾越的鸿沟。”
就在骆枭岚认真地想分析第二点时,危渊开口打断了这次严肃的军事分析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