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说,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就别再想着当老板,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他这一次的钱,我帮他垫了,之后再要,一分没有!”
老人听他说要垫钱自然什么都答应下来,嘴上念叨了几句小儿子的不是,同时不忘提醒大儿子:“是是是,你说的对,妈会看住你弟弟的,等那笔钱还了,妈就叫他们夫妻两踏踏实实的去工作,别再做老板发财的梦了。不过你的那笔钱也记得要回来,那可是大数目。”
时少卿嘴上应了下来,心里想幸好自己没和家里人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价,要不然家里人准组团跑去阮氏闹事了。不过说到阮晋文,他还真是不知道他这小子现在跑去哪了,他其实也在找他,在给阮家打了无数通电话,阮太太都拒绝和他聊有关晋文的事之后,他托了关系在菲律宾和马来西亚那一带到处打听,可这一年多来也是一直毫无收获。
阮晋文就像从这个星球上突然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少卿做了个梦,那个梦很真实。
这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他时不时的会梦到这同样的场景——在中银大厦的顶楼,阮晋文一个人立在那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风里,云下是他飒飒的背影,曾经年少轻狂,曾经意气风发。
他对着他叫了声,“晋文。”
他回头,还是他们在美国时读书时的样子,那种玩世不恭,那种肆意洒脱的样子。
忽而,他的脸开始变得沉重,所有的盎然笑意全都凝滞,换成的是那日失败后的失落和颓丧。再然后,他一步步颓然地走向大厦顶楼的边缘,跨出那道警戒线。
时少卿还来不及叫住他,下一秒,他就纵身一跃,跳入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
2015年1月,香港。
周一开始连着两天,市场上永美的股票开始走势怪异,不管挂单多少,总会有人在几分钟内接手买入。
以前不知道买入的是什么人,因为和简白说开了,现在自然知道那些买家里会有简白。
阮晋文一整天脸色阴沉,眉心原本舒展的地方都快刻出几道川字纹出来了,原本阳光帅气的脸庞,也因为这几天的彻夜未眠变得憔悴不堪。
下午才开盘,永美又换了手大单,交易员匆匆跑过来问他要不要继续做空,给他看目前的走势,建议他退场。他屏气没出声,交易员见他的样子,耸耸肩走了,走时对着会计那里嚷了句,“子|弹备足了,下午要扫多少吃不准呢。”
一会儿几个电话进来,都是之前联动一起做空的公司,大都是问他是不是撤场保全战果的电话,他有些一意孤行的味道,别人问,他一概否决,只一心要弄跨永美。
下午两点才过,可能几家公司做了新决策,决定在货币市场效仿索罗斯之前在亚洲国家通用的手法,压价港币,以期让恒生指数下跌,同时继续围剿永美,发布第二期沽空报告。
不过这一次的行动,阮晋文需要的资金更多,一旦在行动中资金跟不上就会被市场自动吞噬掉原来的战果,很激烈,也很残酷。
他打了几通电话回阮氏,请求董事会在资金上给予支持。阮氏的董事会这次空前的团结,一群人都是持观望状态,告诉他这事是他自己要执行的,之前没开过董事会,于是不成立。还有些董事大概是听到了风声,怪模怪样的在那祝贺他赚了一笔,他心气儿急,没骂娘,直接把电话挂了。
问阮氏要钱的路子断了,就是问国内几家合作多的银行,可是一圈电话下来,对方不是说时间太赶,就是因为外汇管控的原因拒绝了他。
时少卿知道他需要钱,提议他直接问香港的银行借,只要手续齐全,出钱的效率和资金额都不会令人失望。
这原本是最平常也最容易走通的一条路,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点背,这一次几家银行问下来,就像商量好似的,一听说是北京阮氏的,全都断然拒绝了他们的借贷申请。
一直到下午结算完毕,阮晋文之后的备用资金都还没解决。
就在此时,好巧不巧的永美对外发布了公司消息,也算是针对他们第二波沽空报告的真面回击,永美称:之前和正阳的四百家商铺易主的协议,最终以正阳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换完成合作。
这条消息对外发出不到五分钟,正阳同时发出公关稿,承认了两家公司的合作计划,并承认了永美之前对外公布的消息。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一把最为锋利的刀直直的朝着阮晋文这波做空永美的人劈了下来。因为已经休市,这条利好消息一出让他们毫无还手防御的准备,快、狠、准的直接掐住他们的喉头,让他们没得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样一来,又没资金的支撑,隔天股市一开盘,永美就能绝地反弹。
晚上几家联动的公司全都聚在一起开会,两小时下来,一群人已经被打得分散,有的坚决撤场,有的掉转枪头,也有的继续抱有观望的态度。
时少卿到的时候,阮晋文已经抽了两大盒烟了,他问他有没有解决钱的问题,他只一个劲的摇头。时少卿还在帮他继续想办法,阮晋文无奈地说,“不要多想了,少卿。我一圈都问了,应该是有人把我们阮氏列为了不借贷的名单,否则不会所有银行的措辞全都一样。”
时少卿没想到情况变化如此之大,大概周末之前,根据他帮阮晋文算的,他这家伙在这场金融角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