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商业酒会到还好,无非人模狗样地穿梭在各集团公司大佬们扎堆的圈圈里混个脸熟,也不管是否真心实意,总之就是彼此照着寒暄,对得上眼的看看来年能不能有商业合作的机会。
这一类活动他以前就跟着阮元参加过,他那个时候心不在公事上,所以每次去参加纯粹就是被阮元强行拉去的。好在他这人天生就属于社交场合,那些场面上的恭维对他来说简直得心应手。
让他头痛无比的是自家公司的股东大会。
一到年底,阮氏惯例要召开最大规模的股东大会。而在股东大会之前则是为期三天的董事会议。
一个月前阮晋文把公司里和自己不对付的,那些旁系的该开除的都开除了,唯独董事会他还没能下得了手。
因为阮氏是家族性企业,董事会里的架构大部分是世袭制的,所以动人麻烦,得过股东大会那一关,而且目前阮氏的董事长还是阮元,所以他那把刀子是开了刃却够不着力使。
三天的董事会下来,阮晋文人疲了一大圈,脸色也跟着灰暗难看。
那些董事们原本碍着阮元的面子对着阮晋文这个新上位的老大还算客气。可就一个月的时间,阮晋文或多或少的把他们布在公司里的人给开了,这等于是砍人手脚、断了他们的眼线,削弱他们的势力。
也因此,这些老油子们再没给他好脸色,几个人联合起来反他。让他那些原本要布下去的来年计划、公司的整体运作方案没得落实的机会。说到底就是阮晋文这里的任何提案,他们都不予通过,让他没法把计划往股东大会上递交。
会散了有一会儿了,阮晋文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烟,这个点正是欧洲早上十点左右,没想阮元的电话打了过来。
寒暄了几句李可儿的病情后,阮元直接说,“晋文,我知道你要改革阮氏,要清了那些旧格局。实话实说,我以前刚执掌阮氏时也和你想的一样,也有过那种抱负。不过阮氏没那么容易清理。你也知道阮氏现在这格局不是一天形成的,这里头盘根错节的关系复杂,你只要按着现在的,把他们那群人编排好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
“怎么着?他们去你那告状了?”阮晋文掐灭了香烟,心里憋着一口气,在这头骂,“这帮子老家伙也忒没人性了吧!知道你现在心思不在这上头,还在拿事顶着你呢?”
“我好歹还是阮氏的董事长,这几天你们开会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阮元说道。
话虽没错,阮元的确目前还是董事会里最大的boss,不过董事会议阮晋文有交代过不往外传话,眼下会议才结束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阮元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进来,明显有人没把自己当回事。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说舅舅你就一次性把话说全了。”阮晋文脾气上来了,对着阮元的口气不怎么好。
阮元有心让阮晋文掌大局,也不是故意打来电话责难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也没再说什么。晋文,我不是反对你肃清,只是提醒你有的时候别太急。我听说你最近在搞个将近百亿资金的项目?”
阮晋文心头一紧,不知道这事又是谁告诉的阮元,他提着嗓子有点挑衅,“嗯,有问题吗?”
阮元听出他在呛自己,没动气,回:“没什么问题,要不你下下功夫,把那个项目拿下来,回头大股东那我帮你说话,弄走那些董事不是没希望。”
“我没听错吧?您帮我弄走那群老油子?刚是谁还在说着要维持现状的?您不是要极力保那些人吗?舅舅!”
阮晋文心气儿来了,对着电话那一头的人冷嘲热讽了一阵,态度还真是挺拗的。
“我要保的是你!”阮元加重了语气。
“晋文,你才上位一个月!有些道理你看得还不够明白,你重整完公司的管理层要重整董事会没问题,不过得看看自己的根基稳不稳,别到时龙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给人扒了!”
阮元的话很重,直接戳了阮晋文的腰窝子,顶得他难受。别说到时候,就现在,他就已经快被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