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自己的性子,深知这样的心态是十成十的错误,却想不出如何才是正确的。
深知这样不对,却不知该从何改起。
“又想什么呢?”
再次被背后偷袭。浴后的皂角香侵袭鼻腔,男人的头发还没有全干,从背后抱过来,大大咧咧将我的肩膀打湿。
“黑噗又不好好擦头发,弄得我衣服都湿了。”
“正好你也去洗下。”
我侧头瞪他,看到他平静的脸,突然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黑大人。”
“嗯?”
“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每天……总是这样胡思乱想。”
“唔,你还有自知啊。”
“什么意思嘛!”
“知道是胡思乱想就不要想了,”他伏在我耳边说道,“不过,也没觉得烦。”
“唔……那不会话太多了吗?”
“正好我省得说。”
我第一次被他神奇的理论噎得无语。
……
这次洗澡非常拖沓。不同于黑钢的速战速决,我几乎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已近亥时。
要是在现代些的城市,晚上九点大概还是很早的时间,但对于基本上还是日落而息的日本国来说,这已经是大多数人准备就寝的时间,黑钢作为忍者也许会晚一些,但总也差不太多。
出来的时候,被褥已经铺好。黑钢坐在敞开的门前像以往一样赏月,身边放着已经空了的药碗和一小碗没动的糖水。这家伙也真是的,那么苦的药总是能一口干下去,甚至连糖水都懒得喝,平时吃饭也不是酸就是咸的,真是无法理解他的味觉。
不过现在的我却没有心情再去吐槽黑钢的口味,因为光是这么站着,我就已经紧张得心跳加速了。
明明也一起睡了那么多天,甚至也在被褥间嘻嘻哈哈地胡闹过,可唯独今天,我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或许早已预料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沐浴之前他那句略带点色0气的“快去”。
极为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说得那么暧昧,也怨不得我会多想,虽说……也不是不愿意,但总归还是紧张。
而现在,黑钢坐在门前,门敞开着,梅雨过后,放晴的月光也显得珍贵之极。
“洗完了?”
“……嗯。”
“过来坐。”
今天这家伙似乎话多得异常,让我越发忐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然后被他顺势揽到怀里。
我全身一僵。
他揽在腰间的手一反常态非常安分,却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更加紧张。手心烫得要命,像是要烙熟了腰间的那块皮肤,让我下意识想要扳开它。
“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有点……”
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姿势,把手放到了我肩膀上,两个人不知不觉挨得更近了。
“法伊。”
“啊……啊?”
“不用这么紧张。”
“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
我无言以对,你一定要强调“真的”吗?
“所以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我斟酌着用词,“可能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不真实?”
“嗯,想起明明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却每天这样……安静地生活着,总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
“做梦吗……”
“有一点吧……黑大人不觉得吗?一个月之前我们明明还……还那样的,可现在就……”
“现在怎么样?”他挑眉。
“……”
“傻。”他得出结论。
“哪儿傻了?我……”
他叹口气。
“是怕梦会醒吗?”
我睁大眼睛看他。
“你呀,就是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自己还知道是‘胡思乱想’,”他有些无奈道,“以后的事不能预测,想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