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与丁然离萧居瑁他们远了些,未拿武器,只是拳脚之争。
陈锋在军中历练这么多年,深知如何用最巧的劲杀掉敌人,以便在战场上省力。
而丁然,被困后院多年,经沉石锤炼,身法极快,变幻莫测。
两人在技巧层面,旗鼓相当,但,丁然还是更胜一筹,胜在心思细腻,胜在冷静沉着。
陈锋上过无数战场,内心一直充满激情与热血,这样的人带兵打仗有利于鼓舞士气,但与人对战还是少了些谨慎沉稳。
而谋定后动,正是丁然这么多年沉淀下来的最大的优点。
“是陈某输了。”陈锋鞠躬行了一礼,倒也大方。
丁然回礼,“承让。”
萧居瑁接过镡时观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看向萧凡,问:“觉得怎么样?”
萧凡挠了挠头,“看不清,感觉好厉害。”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萧居瑁弯唇一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影,白皙如玉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在发着光,“陈锋,你觉得丁姑娘如何?”
陈锋回道:“微臣心服口服,丁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
“那朕问你,训练营的合格标准是什么?”
“只要能在微臣或刑将军手下过上二十招,便算合格。”虽说二十招不算多,但对那些四体不勤的人来说,还算有难度。
“其实,朕还有一个想法。”萧居瑁目光落在丁然身上,“训练营的新兵们或许会认为你们毕竟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让他们过上二十招是强人所难,那如果让他们在丁姑娘手下过二十招呢?连在姑娘家手中都过不了,哪还配做男人?他们估计会更加努力,你们觉得如何?”
陈锋拧了眉头,“丁姑娘毕竟是女儿家,不太合适吧?”
萧居瑁笑了笑,“朕记得,开国皇后斩杀敌首数以千计,是实打实的巾帼英雄,难道你就因为她是女子便觉得她不适合上战场?”
母妃亦是女中豪杰,本可快意一生,却被深宫禁锢了自由,他一直都觉得,如果给母妃一匹马,一把剑,她亦可挥舞出像开国皇后那般令人惊艳的英姿。
陈锋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是臣愚钝,请陛下恕罪。”
萧居瑁摆摆手,“丁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然萧凡拜你为师,可你也不可能天天只陪着他,你若愿意,朕便让你去训练营当个女教头,领朝廷俸禄,如何?”
丁然自然惊喜至极,她也不愿成日被拘在府中,若是有件事情可以做,还能领朝廷俸禄,这实在是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拒绝?
“多谢皇上隆恩!”
“不过,萧凡要是教不好,你可是要担责的。”
“请皇上放心,民女定会悉心教他武功,以他的资质,定会进步神速!”
萧居瑁笑了笑,“还自称民女?”
丁然反应过来,“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萧居瑁满意地笑了,即便他明知此举会引发许多风波,可他还是决定做了。
这时,周硕忽然打开门,问陈锋:“这是你们训练营的兵吧?这段时间需要静养,这人要放在哪里?”
屋内蒋凌悲呼:“那我出训练营的日子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陈锋神色不动,回周硕:“我将他放在我府上,您开个方子,我照着上头买。”
周硕从屋中取来准备好的药方,交给他,“这只是内服的,至于外用的,”他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瓶药,“这是抹在伤处的,每日早晚两次即可,切记,不能乱动,也不能行房事。”
蒋凌无语,他都这样了,还怎么行房事?
周硕咳了一声,“承受也不行。”
这下轮到陈锋尴尬了,他再混账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那什么吧?
他将药方和药瓶一一收好,道:“今日来得匆忙,诊金没带,等回府后,我差人送来府上。”
周硕点点头,“好说好说。”
陈锋便入内看蒋凌,萧居瑁也拉着镡时观进去,他还要问蒋凌一些话呢。
丁然不方便,只好在院中看护睡着的元宝,顺便教导萧凡习武。
蒋凌躺在病床上,看都没看陈锋,而是将目光落在镡时观脸上,“这次多谢定国公救命之恩了。”他以为周硕是镡时观养的府中大夫。
镡时观颔首,看向萧居瑁。
萧居瑁在桌子旁坐下,陈锋和镡时观站在两侧,谁君谁臣一目了然,蒋凌本来就不蠢,一下子就猜出来萧居瑁的身份,便想要翻身行礼。
萧居瑁止了他,“你受伤不轻,免礼吧。”
“谢皇上隆恩。”
萧居瑁“嗯”了一声,“朕来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是,皇上。”周硕方才替他上了药,疼痛减轻,他的面色便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