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你不懂,贝拉,”彼得的声音沙哑而酸涩:“那个小偷,我本来有机会抓住他的,但是我放他走了……”
伊莎贝拉微微一愣。
彼得双手捂住脸,肩膀抖动的幅度逐渐增大,他咬着牙忍了几秒钟,终于彻底崩溃了,一把搂住伊莎贝拉的腰,把头抵在了她的胸口,大声地哭了起来。
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轻轻拍了拍彼得的后背,什么都没问,就这样安静地陪他待在这条令人窒息的走廊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托尼急促地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安宁,伊莎贝拉茫然地抬起头,跟她爸爸对视了一眼,这时她才发现,走廊里只剩下了她和彼得两个人,娜塔莎和梅姨不知道去哪里了。
“娜塔莎呢?”伊莎贝拉问托尼:“还有梅姨。”
“昏过去了,”托尼低声回答,他轻轻摸了摸伊莎贝拉的头顶:“罗曼诺夫女士带她去了病房休息。”
“梅姨怎么了?!”彼得忽然“复活”了,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托尼:“梅姨怎么了——”
“没事,太累,睡着了。”托尼按住了彼得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跟我走。”
伊莎贝拉不赞同地揪住了托尼的衣角:“爸爸!”
“贝拉,”托尼严肃地看着女儿:“他已经不小了,男子汉就得坚强,要努力撑起这个家——你总不能让你的梅姨来料理这一切吧?你叔叔会放心吗?”
说后两句话的时候,托尼将目光转向了彼得。
彼得沉默地看了托尼一会儿,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缓缓道:“斯塔克先生,你说得对。”
“我得照顾梅姨,”彼得垂下了头:“我不能……我没事了。”
托尼带着彼得去跟医院、警方等沟通相关事宜,伊莎贝拉跟在他们后面转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去了梅姨所在的病房。
娜塔莎坐在椅子上削苹果,见伊莎贝拉来了,挥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甜心,你还好吗?”
“我没事,”伊莎贝拉把椅子拖到娜塔莎身边挨着她坐下:“就是有点难过。”
还有点儿后怕。
死亡对于伊莎贝拉来说一直是个比较遥远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前她的生活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总体来讲还是很安全的,最惊悚的一次经历就是小时候被人绑架,绑匪向托尼开出了一个亿的天价赎金,托尼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然后不顾霍华德、纽约警方、神盾局还有什么fbi等各路组织的阻挠,坚持筹款准备赎女儿,然后……
死侍不知道怎么晃晃悠悠地路过了绑匪的老巢,看到伊莎贝拉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被可怜兮兮地捆在角落里,难得捡起了自己满地破碎的良知,把绑匪痛殴一顿后绑在了纽约警察局的大门口,转身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
也就是这一次,让伊莎贝拉认识了死侍。
事后死侍还曾经偷偷潜入了伊莎贝拉的家里去看她,当时还没有斯塔克大厦,贾维斯也不是智能管家,所以除了伊莎贝拉本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发现死侍曾经来过。
“难过?”娜塔莎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插上一小把牙签,递给伊莎贝拉:“你认识彼得的叔叔吗?”
伊莎贝拉点点头:“他是个很好的人……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爸爸和爷爷都很忙,他们又不愿意请保姆,家里没人管我,放学以后我就跟着彼得回家,去他们家里写作业。”
哈里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去,三个孩子挤在狭小的卧室里面,捧着一本故事书读得津津有味。
“对于彼得来说,本叔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伊莎贝拉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他……”
该怎么才能度过这个坎。
在彼得的认知里,他本来有机会避免本叔的离世,只要当时能抓住那个抢劫犯,阻止他行凶。
然而并没有如果,本叔已经走了,彼得永远没有机会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如果他不能走出来,这件事情会像一根刺一样永远地扎在他心里,越埋越深。
伊莎贝拉叹了口气:“唉……”
伊莎贝拉和娜塔莎在医院里陪着昏迷的梅姨待了一整晚,天边泛出曙光的时候,困成熊猫的伊莎贝拉头一歪,靠在娜塔莎的肩膀上睡着了。
病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彼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
“罗曼诺夫女士,”彼得声音沙哑地说:“谢谢您。”
“客气了,邻居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娜塔莎对彼得招招手:“你看着梅和贝拉,我去找斯塔克。”
彼得点点头,他走到娜塔莎身边,从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伊莎贝拉,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爸爸?”伊莎贝拉迷迷糊糊地问:“彼得?”
“斯塔克先生还有点儿事,一会儿才能过来,”彼得抖开被子把伊莎贝拉裹起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嘘……你睡吧。”
伊莎贝拉闭着眼睛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彼得的胳膊,把脸贴过去:“横炮……别乱跑……”
“横炮是什么?”彼得问道:“我不动。”
“横炮就是横炮……”
索尔酒喝多了,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还是被饿醒的,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去吃饭,却在餐厅里见到了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咦?你们是谁?”索尔奇怪地问:“贝拉和托尼呢?”
“这位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