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把脑袋探出去,穷冬烈风里挨不住很快就缩回来,但下次还是会继续探出头去。已经落白的大地上但凡有点颜色的东西都会很显眼,拖着条有些僵硬的长尾巴,苏猛走进了苏素水的视线里。
因为蜴鼠兽兽形身覆厚实的皮毛,在寒冷的冬日里也不至于被冻伤,多数雄性兽人在冬天都爱化为兽形,只有尾巴上布满鳞片,没有多少御寒能力。刚进地道入口,苏猛便抖抖身上的皮毛,苏素水也帮着扫落他身上的白雪。
父子俩很快回到了温暖得多的家里。
土炕烧得热乎乎的,上面盘着只小蜴鼠兽,身体卷成一颗小毛球,哼唧睡的正香。苏素水一头扎进毛球里,狠狠的蹭几下,才不舍地把脸退出来,起身拿了蔴布给雄父擦干净身体。
苏猛也上了土炕,一样的盘成一颗大毛球。苏素水就背靠着两颗毛球,一手接过雌姐递给他的烤地薯。拨开焦脆的外皮,里面苏黄金色的果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咬下一口,呵出团白气,享受着冬季里难得的温暖。
快到晚饭的时刻,两名雄性才回了内屋化为人形,穿好衣服再出来。有雌性的时候,该避嫌还是得避嫌的。
足量地薯饭加上一碟子熏肉,虽简单,但四口人聚在一起吃也温馨。看着雄父沉稳的脸,苏素水不抱希望的问,“阿父,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兽人?”
苏猛并不抬头,看着碗里的地薯,摇了摇头。一开始就知道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了信念,便觉得努力也不很幸苦了。
苏素水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问。苏犷的小脸倒显得失落,每次听到苏猛的“坏”消息,他都会失落三秒钟。
“虽然冬天可能他不来,但春天一定会来的。”
没错,终会来的,苏素水赞同苏素衣的一番话,心里的小火苗燃得旺旺的。
对那个未名的兽人,他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情愫,虽然不甚清楚,但苏素水想,就这样保持下去,也无妨。
对蜴鼠族落来说,冬天,等于足不出户。但对于大岭部落的人们来说,日常生活的一切并没有多大变动。
天冷了,雌性早早穿上温暖合身的兽皮衣,赤日高升的时候约着三三两两入后山摘冬季特有的冬香果。
雄性去捕猎的频率下降了,但还是不时地出去,专爱挖冬眠的猎物。
夏季特别难对付的泽鳄兽、岩蜥兽在寒冷的冬日里几乎冻成冰坨子,只要藏身之地被找到了,行动力大幅度下降的它们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看似轻松的“捡漏”工作,其实也只有强大的兽人能够做到,由此也知大岭部落的强大。
盖着七层被睡觉的林珅在冬天变得十分安静,睡美蛇一样,而他的另外三个发小,依旧闹腾。
黎钶歪坐在黎铂的床上,唉声叹气的,引不起他哥的一丝注意。只专注于手里的晶石,做了许多次都不甚满意的黎铂还在努力。
没有林珅的冬天还是这么无聊,黎钶百无聊赖地想着,在床上滚了一圈,转头看到胡绯站在门口笑。
“哎一咻。”扭起身坐正,拍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绯绯进来啊,我好无聊啊,我哥不理我,你陪我玩吧。”
“多大的人了,总想着玩玩玩。”嘴里这样说着,胡绯还是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坐了下来。来黎钶家前他去了一趟林珅家里,观摩了下发小绿油油的睡姿,从林珅的雌母白英阿嫫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讯息,这才过来准备分享。
看黎铂没有要收工的意思,胡绯提高了些声量说道,“我刚去了趟珅子家。”
“去看珅珅?他一直在睡,找他干嘛?”黎钶不知所谓。
脱了鞋,把腿盘起,“他是一直在睡,但他睡前去了一个地方。”胡绯斜眼飘了一下黎铂的背影,黎铂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直截了当的问,“直接说吧,他去哪儿了。”
“去哪儿又怎么了?”傻呵呵的黎钶没踩到点。
“傻。”很低的声音,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他,胡绯反问,“珅子去哪儿都会叫上我们的,你忘了?”
瞪圆了眼睛,长大嘴巴,“哦!我知道了。他和我哥一样,去找雌子了?”
素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上,胡绯决定放弃拯救黎钶,“他去了趟断崖。”
“断崖?他想到对岸去?”黎铂也曾跟着自家雄父去过几次,断崖那头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点点头,胡绯还没说些什么,黎钶先切了一声,躺回床上,傲娇的一撅屁股,“绯绯,你就想说这个啊。这有什么,到时候珅珅还要去定会叫上我们的。”
胡绯伸出手往他的大屁股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清脆,“你就等着他来喊你吧。”和黎铂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知我知,然后就直接走了。
黎钶等他走了,才张牙舞爪地呲牙咧嘴,哼哼唧唧的又摸摸自己可怜的屁股,再看他哥,又去琢磨手里的晶石了,连个眼神也吝啬得不给他。这天,对黎钶来说,又是无限委屈的一天。
冬天就在林珅睡得死沉死沉的时候慢慢过去了。
初春,万物焕发生机,还有些未消融的冰雪,河流也没完全破冰,但是春意已经很浓了。
依旧困,还有些半寐半醒,就是林珅在初春的状态。
黎白英把自家小崽睡了一个冬天的被子全都拿到院子里曝晒,手里拿着跟弹被竿,扑扑有声。
伸着懒腰走到家门口,看着阿麼忙碌的背影,林珅啃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