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狐狸本人说的。
原想着给倾璃的开张带来一点喜气,一路兴奋地来到他的琴行,却发现这小老板还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袍子,只是因为天气渐凉了,外面又罩了一层滚着狐狸毛绒的外衣,仍旧是一团雪白,倒是也衬他。此刻,他正裹着外衣站在门口,焦虑地等着我和狐狸的到来。在他头顶上,一个题字为“倾世流音”的牌匾高悬着。
只是——
等等。
狐狸的皮毛吗?
我眼皮急跳了几下,看向了身侧的狐狸,只见他一个猛蹿冲到了倾璃跟前,撅着嘴说道:“这毛皮一点都不配你,快脱了。”
我急忙上前,对狐狸说道:“别激动,他不过是买了一件外衣而已,又不是他亲手缝制的。”
倾璃有些不明所以,却也顺从地褪下了外衣,说道:“这是‘浮生若梦’的鸨妈差人送过来的,说是我好歹为她赚了不少银子,所以获悉了我开店的消息特意为我送来一点礼物,你瞧,还有这套紫砂茶具。”
狐狸却是将嘴撅地老高,摸了摸那皮毛道:“虽然不及我的柔顺,但也是个极品了,想必在我们一族里也算是个出挑的美男子。”
“你连公母都看得出来?”我问道。
“那有何难。”狐狸说着,又委屈地看向了倾璃,吸了吸鼻子道:“便宜那个臭小子了,可以用这种方式环绕着你。”
我脚下一个踉跄,感情狐狸这厮不是在惋惜同族,而是在吃醋吗?
赶早不赶晚,趁着时辰好,我在店外挂起了爆竹,然后点上了信子,一连串的爆破声响起,漫天的碎红洋洋洒洒,琴行就这么热烈开业了。
倾璃捂着耳朵在一侧微笑,白皙到透明的肌肤上渗着一缕红晕,出尘飘渺,堪比仙子。
今日,他的情人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而毫不知情的他,只管开心的忙他的事情。
狐狸的决定是正确的,抹去他一份痛苦的回忆,留他一个干净而纯粹的世界。
开业当日,生意好那是常理之内,只是这鞭炮还未停下,店里就哗啦啦涌进了一群来客倒是出人意外。
不过,片刻之内我便反应了过来,狐狸倚着门框卖笑,偶尔撩一下乌黑的头发,偶尔摸一下漂亮的锁骨,极具诱惑的时候会舔一下自己的嘴唇,附赠几个香吻。
小到七八岁,老到七八十岁,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奶娃娃还是老妪纷纷冲了进来,有的缠上了狐狸不放,有的因为发现了绝色俊美的倾璃,而冲到了他的面前。总之凡闯入者,根本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乐器上,而是围着狐狸和倾璃上看下看起来,那眼神倒更像是在挑选货物。
心里顿时有些不悦,想我这fēng_liú倜傥,英俊非凡的公子哥就这么杵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上前搭讪的吗?
这他妈到底是开琴行还是开妓院啊!
老好人的倾璃一直温柔和煦地冲着众人微笑,耐心地回答他们无聊的问题,却是狐狸很直接,指着货架上的琴,筝,笛等物,说道:“凡购买任意乐器者,皆赏香吻一枚,要是来‘浮生若梦’玩的话,给打个八折。”
这畜生!竟是趁着倾璃开业给自己拉拢起生意来了。
女人顿时散去了一大半,有的干脆皱起了眉头,嘀咕道:“感情是那里出来的浪货,给男人骑的骚狐狸。”
狐狸是没错啦,但是这么说就未免太刻薄了吧。我小心看着狐狸的脸色,却见他换做了一副凄苦柔弱的表情继续说道:“打我一出生我娘就过世了,我爹另寻了新欢,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就听从了我继母的挑唆将我送给了二大爷收养,谁料二大爷家徒四壁,又将我转手给了三舅妈的的四妹夫,那四妹夫偏偏又是个qín_shòu,夺走了我的童贞不说,还将我又卖与了青楼,本想着日后多赚点银子能给自己赎身,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谁知道换了几个老鸨子,一个比一个黑心,我赚取的银子都被剥削了,如今手头上也没几个钱,想着赎身自然是遥遥无期了,这才想着帮倾璃老板买几样乐器出去,能舀一点提成是一点吧,唉。”说完,趴在一个年龄约莫着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怀里,甩了一把老泪,嘤嘤地说道:“姐姐,我命好苦啊,若是方便,请帮帮我吧。”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道这狐狸都无耻到这个份上了,当真是节操被狗吃呢。
那女人当时就三魂少了两个半,怀抱着狐狸,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好说好说,看你如此仪表,居然会去那风尘里挣扎,果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呢。”于是,也不含糊,直接买了一把上好的琵琶,然后又撒了一把热泪,握着狐狸的手废话了好半天才松开,然后抱着那被狐狸抬高了十倍有余价格的琵琶去了。
狐狸送走了她,即刻转身,继续他的眼泪攻势,如此又卖出去了好些乐器。
终于,在我百般聊赖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羞羞答答的小姐发现了我这屹立在柜台后面打盹的俊男,然后怯怯地凑上来,其中一人问道:“公子,我们想看看店里可有什么趁手的——”
她话未说完,我自诩fēng_liú地笑了起来,问道:“古筝是吗?有的是,几位小姐不妨上前看一下。”
几人一怔,然后其中一人掩嘴笑了笑,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们是买筝的呢?”
我甩开折扇,然后凑近了那女人,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说道:“小姐一双玉手,修长而灵活,不管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