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棠发觉到这个动作,怔了怔,她上前一步,试探问道:“叶先生,你在看什么?”
“你是在找我表哥?”
叶清峦愕然,他讶异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反驳。
“可惜他今天没来。”顾晓棠凝眉望着他,“叶先生,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你都不问问我,却只想着我表哥?”
“你为什么要想着他,你难道也……”也是gay?这话面对着叶清峦,她到底是说不出,忍了忍,她咬住了下唇。
叶清峦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看着脸色不大好的顾晓棠,眼中弥漫上一层单纯的忧虑:“顾小姐,你怎么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然,到我家里再说?外面风大。”他瞥了眼顾晓棠穿的薄裙长袜,有点担心。
顾晓棠没说话。憋在她心里的委屈、不甘与愤懑就像是一团火,堵在她喉咙处,热辣辣的疼。
可是她今天来,不仅仅是为了见叶清峦一面。她要告诉他,她要让他知道她表哥的真面目。
“叶先生,我来是为了要告诉你,”顾晓棠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不要接触我表哥,离他远一点。”
“方易白他是个同.性.恋。他对你别有所图。”
第42章 颁奖典礼
今天就是颁奖大会举行的日子了。
距离大会开始还有六个小时。再有六个小时, 这次时长三个月的比赛就要正式落下帷幕。到时, 参会作者的真实笔名就会揭开,所有作者的得票排名也终于要揭晓。
他终于,要正式地, 见到方易白了。
叶清峦感到惴惴不安的紧张, 心脏空悬在半空似的, 让他从昨天晚上起就辗转反侧,难入梦乡。
排名揭晓前会不会又出现什么变故, 他会不会又跌落到排行榜的最后,让人羞耻得无地自容?
叶清峦现在都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得票数了, 生怕一睁眼, 那讨喜的票数就如大厦将倾一般, 呼啦啦地倒塌一片。
他害怕。纵然他真得了第一,颁奖典礼上《二十四个明月》作者揭晓的那一刻,却又不知他会迎来什么样的目光。
如果那些喜爱这篇文的读者, 知道了作者原来是他, 原来是这个曾经背负过抄袭的骂名、声誉一落千丈, 故事乏善可陈的“天上青鸾地上走”,还会像之前那样热情地赞美他、支持他、喜爱他吗?
直到了结局就要揭晓的这一刻,叶清峦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怯懦。
他不安地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自己的衣着, 一会儿掀开身后的衣摆看看, 自己的尾巴有没有藏好, 一会儿又抓一把头顶有些长的碎发, 企图让它看起来精神些, 可镜子里的那张脸还是掩饰不住的忧愁。
叶清峦抚了抚自己衣领上的对扣,苦笑了一下。
这身衣服是他特意为今天在网上邮购的,白色的衬衣裹在里面,卡其色的风衣穿在外面,长长的风衣下摆垂到了大腿,把屁股挡得严严实实的。叶清峦难得认真收拾一次,又在脖子上配了条灰白格子的围巾。
他把脸埋在那条柔软的围巾里嗅了一下,叹了口气,又把它摘了下来。
准备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事到如今,他竟有点不敢出门了。
就在这时,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叶清峦滑开了屏幕,怔愣了一下。
那是一条“凤入我怀”发来的短信:“清峦,准备好了吗?今天事情多,我必须在出版社守着,不能离开,下午两点时我会派人去接你。别怕,有我在。”
叶清峦的视线不知怎地,呆愣愣地停在最后的那一行字上——“别怕,有我在。”
他倏地红了脸。
他忽然又一次想起顾晓棠的话来。
“方易白他是个同.性.恋。他对你别有所图。”
凤入我怀难道真的跟自己一样,也是个gay……叶清峦忍不住暗暗地想,一想,这思绪便到处飞舞,收不住。
没羞没躁。叶清峦骂了自己一句。方先生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像gay——虽然,再没有比他更符合自己想象中小攻模样的人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该有多好。叶清峦的心绪就像是在轨道上滑行的过山车,时高时低,时而轻快畅然得对蓝天触手可及,时而又沉重忧心得要跌到谷底。
无意间的,他的目光瞥到了一角闪烁的光芒——那是他在笔篓里放的自己掉落的尾羽,一瞬间,神情冷到了冰霜里去。
他和方先生,怎么可能呢。
*
下午两点。
这是叶清峦自高中辍学以来,这么多年再一次走向聚集着这么多人的,有各式各样目光的会场。他紧张得甚至不敢踏出脚步。
眼前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墙体全铺上了蓝盈盈的玻璃幕墙,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映照出遥远的青空,和青空之上缓缓流淌的白云,美而令人生畏。写字楼前是个宽阔秀美的广场。极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雕塑在一片茵茵绿草上吞吐着水帘,围成一个小小的喷泉。再往两边看,停车场上排着一列列叶清峦认不出来的车。
他们的车停在了写字楼的正门前。两人多高的巨大的透明玻璃门前,熙熙攘攘的,有好多人在进进出出,聊天攀谈,有些嘈杂,门两侧站着两排礼仪小.姐,这么冷的天仍然穿着黑.丝短裙,笑意盈盈地指引着前来的贵客。
叶清峦从来没有走进过这样的地方。他瑟缩了一下,神情茫然无措。
来接他、与他共乘一车的何主编不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