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工,是我。你睡了吗?”唐信宏在门外小心地探问。
第七章
早些时候,唐信宏和冯子凝一起从中心回宿舍,冯子凝以为时间已经很晚,大家都很累,回到房间里都该休息了,真想不到此时唐信宏还会来敲门。要不是惦记着覃晓峰向蒋悦湖告白的事,这会儿冯子凝已经敷着睡眠面膜躺在床上睡觉了。
冯子凝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见到唐信宏的手里捧着一只碗。他看不清碗里装了什么,疑惑地打开门。
见到门打开,唐信宏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还没睡。”
冯子凝看清他的碗里装着满满一碗的水果蔬菜沙拉,问:“什么事?”
“这个。”唐信宏捧起碗,腼腆地笑了笑,“晚上看你没吃什么,怕你饿着。这个是我刚做的。”
闻言,冯子凝错愕地瞪圆了眼睛。大半夜的,特意做了沙拉端过来?冯子凝确实快饿晕了,他本打算晕了以后睡觉,现在面对这碗新鲜的沙拉,又忍不住嘴馋。“呃……”他犹豫着,“但是我长了口腔溃疡,吃不了东西。”
“我知道,所以做了这个。多吃点儿水果,补充维生素,能好得快一些。”唐信宏坚持着。
经他说起,冯子凝想起吃晚饭时唐信宏的确问过自己一回为什么吃得少,当时他说过口腔溃疡的事。既然唐信宏已经用心良苦地把沙拉端到他的宿舍门口,再让人家端回去,岂不生分?且不说他们是同事,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冯子凝都得带着他一起工作,自然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太尴尬。
这么想着,冯子凝客气地说:“那好吧,谢谢你。”他接过沙拉,两人面对面杵了几秒钟,他见唐信宏不说道别的话,只好道,“你要是不急着回去休息,进来坐会儿吧。”
唐信宏惊喜地看他,赧然地笑,低头说:“那打扰了。”
幸好他们到里区以后,放下行李就奔去工作了,冯子凝还没有机会把带来的行李铺开,房间里还算得上干净整洁。
冯子凝招呼唐信宏往沙发上坐,自己则坐在电脑桌前。
没过一会儿,冯子凝便后悔请他进来了,倒不是因为唐信宏做了些什么,恰恰因为他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使得冯子凝也不知如何调节气氛,弄得屋子里的空气十分迥异和尴尬。
冯子凝舀着碗里的沙拉吃,惊讶地发现挺好吃,便道:“这个是你做的?做得不错!”
“嗯,这里的水果很好,特别甜。”唐信宏看他喜欢吃,说,“你要是喜欢,明天也可以做一点儿。”
冯子凝忙道:“别别别,你如果自己想吃,做给自己吃就好。别想着给我做,太麻烦你了,过意不去。”
唐信宏摇头,说:“不麻烦,做个沙拉有什么麻烦?”
冯子凝不知怎么接这话才不显得冷漠或严厉,索性当做没听见,找个别的话题糊弄过去,问:“对了,你上网吗?”
“你这里可以上网?”唐信宏诧异道。
这反应提醒了冯子凝自己的所作所为违反规定,登时面上僵住。他抽了抽嘴角,勉勉强强地笑道:“总有办法嘛。——要上网吗?”既然如此,把唐信宏也拉下水好了。
唐信宏点点头,掏出手机。
冯子凝把密码告诉他,不忘叮嘱:“你别说出去哦。”
“一定。”唐信宏郑重地答应,片刻后抬头笑道,“看来以后每天回来都得到你这里蹭网了。”
冯子凝听完呆了呆,不尴不尬地回以微笑,只管低头吃沙拉。
现在的人到了哪里都离不开手机和网络,听到唐信宏的玩笑话,冯子凝虽然有些后悔把无线密码告诉他,不过好在他能够上网以后,便不再非拉着冯子凝聊天了。
冯子凝得以安安静静地吃沙拉,不得不说,这是真的好吃,只可惜每次把水果吃进嘴里,总免不了碰到溃疡的伤口,痛得冯子凝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冯工,”唐信宏忽然问,“你近视?”
闻言,冯子凝推了一下眼镜,说:“不是,这是护目眼镜。因为每天对着电脑嘛。”
唐信宏新奇地说:“以前没看你戴过。”
“一个朋友最近送的。”冯子凝如实说。
唐信宏了然点头,看着冯子凝,过了一会儿,笑道:“很帅,斯斯文文的,像民国时候的公子哥儿。”
对于突然得到的夸奖,冯子凝微微错愕,继而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谢谢。”
不得不说,唐信宏的这碗沙拉免去了冯子凝直接饿晕的危险,好在唐信宏的话不算多,偶尔闲聊几句,冯子凝能够应付得过来。说起上次没能烧烤的事,唐信宏依然抱有遗憾,并说定下次再组织活动,一定要叫上冯子凝。
“其实,说不定咱们这次能吃上几次烤全羊。”冯子凝自嘲道,“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唐信宏笑道:“明天就和罗璇他们说一说,按说,他们还没给咱们接风洗尘呢。”
想起那几个刚碰面便开工一起工作的部下,冯子凝更觉得烤全羊已经提上了日程。如果那个周六,唐信宏组织的烧烤能够如期举行,那么他应该不会去覃晓峰的宿舍里吃火锅了,当然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想到这个,冯子凝被自己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好端端地想起那件事来了?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其实,在国外留学期间,冯子凝也听说过一些流传在同学们间的轶事。不单单是国外的男生,华人留学生的圈子里,似乎也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