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食堂门可罗雀,冯子凝走进其中,端着自助餐盘随意地夹了几片娃娃菜,又盛了一碗白米粥、一碗清水,在众多的空座中选了一个坐下。
他夹起一片娃娃菜往清水里荡了荡,将残余的菜油和盐洗掉,就着白粥送服。正打算如此这般平平静静地吃完午餐,不料,冯子凝却注意到旁边有人向自己投来一束惊愕的目光。他抬头望去,对方被他冷漠的目光吓了一跳,故作平静地端着餐盘坐下了。
冯子凝心里嘀咕这姑娘如果是实验室的,怎么没去联谊?这念头刚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便看见蒋悦湖端着餐盘面带微笑地朝他这边走来。冯子凝大吃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吃他的白粥配娃娃菜。过了一会儿,他斜眼瞄向蒋悦湖,发现她已在刚才那姑娘的对面落座,两人亲切地聊起天来。
她不是去联谊了吗?冯子凝奇怪极了,他分明记得蒋悦湖的名字在那份联谊的名单上。好家伙,难道是报了名却不出现?玩ce所的男生呢?想到这里,冯子凝对蒋悦湖的不满又加了一层。
等等!她没去,那覃晓峰呢?他该不会也没去吧?!冯子凝吓了一跳,神经兮兮地将整座食堂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看见覃晓峰的身影,才悄然地放心。但他不能完全放心,生怕覃晓峰又在何时突然出现,连忙端起白粥咕噜咕噜吃起来,准备随时离开。
在冯子凝还剩下最后两片娃娃菜没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蒋悦湖的女伴对她说:“哎,白天你不去,晚上的舞会你得去吧?”
蒋悦湖为难地笑道:“组里还攻关呢,还是加班吧!”
女伴惊奇地问:“覃晓峰去的吧?他不是知道你要去,所以才报名吗?”
蒋悦湖眨了眨眼,说:“是吗?我不知道。”
“他是怕你被别人追走吧?”女伴意味深长地笑道。
听罢,蒋悦湖含蓄地抿嘴笑,并不回答。
冯子凝看蒋悦湖的态度,心知自己早些时候的猜测猜对了,覃晓峰果然是因为蒋悦湖报名参加联谊才跟着报名的。现在再看,蒋悦湖恐怕早知道会如此。她什么意思?不是玩弄ce所的男生,而是玩弄覃晓峰吗?想到覃晓峰被这丫头吊了快一年,现在竟然连自己被玩弄了也不知道,冯子凝气得脑袋发热。
他噌地站起来,引起那两位女科研人员的注意,又刻意无视她们,把吃完的碗丢进餐盘里,冷漠地离开了。
覃晓峰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脑子坏掉了吗?为什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冯子凝把餐盘归还后,疾步走出食堂,取车正要离开,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落在了实验室的模拟仿真工作间里。他懊恼地啧了一声,只好把自行车调头,往实验室大楼的方向骑。
这么一来一回,等冯子凝背着包从大楼骑车前往地铁站,竟又在路上遇见蒋悦湖和她的女伴。
蒋悦湖这天穿的这套jk制服,裙子格外短,将她逆天的大长腿展露无疑。冯子凝视若无睹地经过她的身边,又忍不住回头盯着那双白花花的腿看,一不留神,险些撞到灯柱上——幸好他及时扭转车头。
来到地铁站,冯子凝往站台的远处走,找到一处乘客相对较少的地方,站在黄线外等待。
防护门的玻璃上映着每一位乘客的身影,冯子凝站着发呆,抬头时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夏天悄然地到来,室外尽管气温攀升,地铁站里全仍有些凉。
他看着自己穿着直筒牛仔裤的双腿,忽然想起以前和覃晓峰一起上学时,两人常一起利用节假日外出游玩。那个时候,他们的主要交通工具也是地铁。
有一次,他们在端午节的假期出门玩。冯子凝和他在胡同里逛了大半天,回程途中累得站也站不住。偏偏一旁的休息区里没有空座椅,冯子凝只能蹲在黄线外愣愣地出神。
蹲的时间长了,他开始不自觉地前后摇晃,直到一瓶轻轻放在他头顶上的纯净水让他双目无神地抬起了头。
冯子凝刚抬头,覃晓峰便松开手,瓶子从冯子凝的头顶滑落,恰好被他接在手里。冯子凝拧开瓶盖,说:“谢谢。”
覃晓峰看他还蹲着不动,问:“真这么累?”
“废话。逛一圈故宫,爬景山,再后海,一路都用走的。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居然听你的话,没打车。”冯子凝满不高兴地抬头盯着覃晓峰,把喝过的水给他,“喏,剩半瓶。”
覃晓峰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从景山出来我就说回学校,是你自己非要逛胡同……”话说到这里,他瞥见冯子凝正仰头端量自己,一副等他继续说的模样,便不再说了。
冯子凝蹲累了,困得睁不开眼。他把脑袋靠到覃晓峰的腿上,揉着眼睛说:“待会儿背我回宿舍吧?走不动了。明天腿准得肿一圈。”
出门时凉风习习,两人都未料到中午会变成艳阳天。冯子凝穿着牛仔短裤,一天下来,一双腿晒红了不少,总不住地向覃晓峰抱怨。覃晓峰低头看着冯子凝白`皙透红的膝盖,说:“自行车不是就在地铁口外放着?也不需要走回学校。”
冯子凝一想确实如此。他发现地铁将要到站,拉着覃晓峰的胳膊,费劲地站起来。“好累,走不动。”他有气无力地靠在覃晓峰的胳膊上,商量道,“从地铁到地铁口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