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欧阳庭见他扭来扭去,只得伸手抓住他足后往下一压:“站满,不可摇晃。”手中那足似乎一抖,倒也老实了。
欧阳庭略觉满意便仰头打算夸奖一句,却见风梧两只眼睛只管滴溜溜转。耳边鬓角垂下几缕发丝来,仿佛左眼角处有一粒小痣……以前似乎没见过有?不,以前也没这样近看他的脸。
欧阳庭自我吐槽一句便直起身来:“这个站姿容易些,世子现请着剑。”
一听这话,风梧眼中写满跃跃欲试。他右手晃晃悠悠举起剑来:“可是这样?”
欧阳庭心道,就方才那两下足见他手上并无多大力道——捉笔写字还行,这舞枪弄剑还是算了。今日且让他试试满把,过个瘾罢了。
欧阳庭示意他右手拇指先伸展一侧,剩余四指并齐后握紧剑柄。不知为何风梧的尾指总是不自觉分离上翘,望着姿态倒甚是柔美。
“练剑,并非练舞。”欧阳庭一边说,一边推他尾指靠拢。
风梧呵的一笑,将这四根手指排列平正。欧阳庭见无误,方令他拇指也合拢过来,屈压于食指第二指骨之上。
风梧哈哈笑道:“欧师傅,这剑柄太大嘞——”
欧阳庭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世子显然已尽力合拢。奈何这剑是自身所用,世子如何用力终究短了一指节。
风梧眨眨眼暂且松手,示意欧阳庭伸出右手。跟着将自个儿的贴上一比,立时不满地哼了一声:“叫你大!傻大个儿!”
欧阳庭无奈地看着他气忿忿拍打自己手心:“世子若是累了,又或是想嬉戏,不妨改日再——”
“别!”风梧立刻收手站好,“总得有个样子再说。”
欧阳庭看他一脸坚定,只得又让他握好。轻压他手腕放平,令虎口对正剑格处,再以食指轻推他手腕靠紧些。
“诶呦。”风梧苦着脸,“好难受。”
“世子不习惯罢了。”欧阳庭将他手腕托起,耐心调整角度道,“世子不妨回想,往日习字悬腕时的力度。”
风梧世子便歪着头略一想,唔了一声再做时便好上许多。
欧阳庭微微颔首道:“腰背挺直,不可垂首含胸。”说着便隔着袖子轻点他姿态不当之处。
风梧每被点到一处就咯地一笑:“痒,阿庭——”
欧阳庭叫那一声唤得忍不住汗毛竖起:“世子,好生说话。”
风梧冲他挑眉道:“是痒嘛。”
欧阳庭面无表情道:“懒太久,浑身都是痒痒肉。”
风梧噗的一笑忙又克制道:“下面呢?”
欧阳庭无奈,只得细细讲了起手式与第一招。
风梧手劲腕力皆不足,臂连肩至腰都不会用力。欧阳庭也只得一一指着与他细说。所幸世子体态偏瘦而灵动,姿态招式学得极快。这般演练数次,倒也上手几分。可惜没有内力,徒具其形罢了。
欧阳庭见他脸上飞红,亦不敢让他练得太久,是以叫停让他歇了。
风梧意犹未尽伸手拉他胳膊道:“别别,我记得你有一招——怎麽那剑就直直往上了,倒没超过额间。不是捅,也非挑。诶呀,力道望着很是不小呢。”
欧阳庭想一想,接了剑来满把而握。一沉腕令剑尖猛地向前上,手臂伸直的瞬间力达剑尖,顿时掀起股劲风来吹拂二人面颊:“这个?”
“对对!”风梧眼睛闪闪发亮抓紧他胳膊道,“快教我这个!”
“这是崩剑。”欧阳庭不想打击他积极性,“待世子……能单手轻捷运剑时,再练不迟。”
“那你再做一次给我看。”
欧阳庭只得依言复演练一番。见他微微皱眉抿紧嘴唇,心道对初学者而言这确有些难,是以轻声宽慰他道:“世子一直不曾练剑,今日牛刀小试足见天赋过人。假以时日,定能——”
风梧却一挑眉,冷冷打断他道:“定能甚麽。舞刀弄枪,花拳绣腿,勾三搭四,不安于室?”
……这样自黑真的好麽世子?
“本世子可不是无中生有!”风梧见欧阳庭一脸古怪,便又恨恨推他转身,“你瞧那儿不就站了个看你看傻了的麽?”
欧阳庭一眼瞥见那院门处立着墨琴,再看那孩子眼中满是钦羡就笑了:“世子多虑了。”这就招手道,“墨琴,可是有事来见世子?”
墨琴方回过神来,红着脸急急见礼道:“王爷说时辰不早了,还请世子过去入席——”
风梧一张脸顿时冻住般沉下来,咬住嘴唇皱眉不语。
欧阳庭轻声道:“墨琴,你且伺候世子更衣。”
墨琴哦了一声正要动作,风梧却一甩袖子先一步离开:“要你多事!”走得两步却又回头瞪他喝道,“你这憨小子老实点儿待这儿,哪儿也不许去!乱跑一天不提,倒是谁都能使唤你不成?你可是本世子的侍卫!”
欧阳庭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昂首阔步地去了,不由暗暗好笑。思及今日确实忙乱大半日,现下还真有些懒得动弹。又想外院素来安分,今日风管家也早早加派人手布置妥当,想来不必忧心太过。
正歇过约莫两刻,就见莲儿捧了个食盒来放下。
欧阳庭起身谢了,见她神色犹豫便道:“莲儿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那莲儿一咬牙跪在地上:“还求欧侍卫救命!”
欧阳庭又惊又疑:“这是做甚麽?你先起来。”
莲儿苦求道:“若欧侍卫应了,婢子才敢起。不然,宁可跪死!”
欧阳庭伸出的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