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抓着小提琴的盒子,点了点头。
何其左看看女孩儿,右看看邢衍,如果他再穿身好衣服,果然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他识趣地说:“邢衍,你带她上我们那坐坐吧,我去买晚饭,今天不吃烧烤了。”
邢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只能这样了。”而叫潇潇的女孩儿从头到尾目光始终放在邢衍身上,从来没将多余的目光分给何其。
何其悻悻然走下长坡,走到一半再回过头,看见他俩还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他远远地冲邢衍喊道:“带人家上去啊!你愣着干什么呢!”
见到邢衍终于舍得带人家姑娘走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才又往坡下去了。
等炒面的时候,何其想到:自己要不要去哪儿逛一逛,杀杀时间好呢。看刚才的情形,应该是前女友杀到眼前了,邢衍这个大木头也不知道动一动,平时就够呆的了。等等……那要不是前任,而是现任,他就更不好回去了,谁知道他们俩在他的小屋里做什么。再等等……要是前任,恐怕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他不回去都不行。可是前女友来找他干什么呢,难道是五年前分手后还留下了一个孩子,两个人牵扯不清?可他隐隐约约好像记得邢衍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啊,难道是他记错了?
他就站在人家的炉灶前,一脸高深莫测,实际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老板娘打包好两盒热腾腾的炒饭拎到他面前,叫了好几遍帅哥都没反应。旁边帮忙打下手老板的女儿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跟旁边的人说:“他是想听人多叫他几遍‘帅哥’呢!”老板娘听见也笑得很开心,又叫了一遍帅哥,何其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接过炒饭,满脸通红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零钱递了过去,然后脚底抹油从摊上离开了。
他怀着羞愧的心情离开了炒面摊,一路低着头来到自家楼下,看见了紧闭的楼梯间防盗门,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站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楼。可看到大铁门,他又犹豫了,在原地反反复复地转来转去。
邢衍在楼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从心里笑了出来。何其不知道,这逡巡的模样早被楼上的人看在了眼里,他要是抬起头来,准能见邢衍笑眼眯眯地贴在栏杆上冲着他笑。
潇潇也看见了,而且她好像从邢衍的眼神里察觉出了什么。她思虑了一遍,对着饶有趣味地看何其在楼底下转来转去,像追着自己尾巴的小狗的邢衍,问了半句没说完的话:“你们两个……”
然而邢衍连她这半句话也没听进去,直对着楼下出神地笑,好像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似的。潇潇只能抬起头来,举目打量了一圈他们住的屋子,处处都是两个人的痕迹。
晾了半湿不干的衣服,贴身衣物挂在一处,窗子上的两条毛巾;邢衍刚刚把门锁开了,里面只有一张大床,还有七七八八摆放的杂物,桌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床上散乱的被子使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看到了这场面,她觉得自己是不该来的,连那间屋子都不敢迈入一步,生怕自己搅动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都怪施乐平没把话跟她说清楚,什么“和一个公司小白领住在一起”,要是早说他们两个同居,她好有点心理准备啊。不会像现在一样,在路灯下痴痴地等了几个小时,来却看到了这个场面,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放下几年来都放不下的无望单恋,表面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来见个朋友。
潇潇探头往楼下看,见何其咬咬牙一跺脚,还是下定决心上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楼上有豺狼饿虎,他拎着两盒炒面视死如归呢。潇潇也不由得好笑,邢衍这时才注意到她一般,跟她说起话来:“我走了之后,我妈没为难你吧。”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已经放下了那段往事。潇潇回他:“你妈没对我说过什么。你跑得很突然,我想她心理有点无法接受,开始那几天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不见人,后来就去了加拿大,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邢衍听完她说的话,内心多少有些起伏,他垂下了眼帘,说:“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
潇潇转过去望着不远处公路上川流的灯海,为把眼睛里涌上的酸涩感消除,她故意洒脱地说:“那又没什么,我都忘记了,你也要忘了才好。我已经打算向前看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邢衍问:“你呢?”
何其这时候上来了,他尴尬地将手里的可降解白色塑料饭盒提到眼前,对邢衍说:“我买了炒面,你一会儿吃还是现在吃?”
看到这两人并肩站着,背影是城市里流光幻彩,何其忍不住在心里叹道:金童玉女!金童玉女!
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站在他们中间了。平时跟邢衍在一起,他都没觉得什么,今天看到有个这么好看、仙女一样的人物来找邢衍,连带邢衍在他眼里都跟平日不同了。
邢衍走上来,笑着要从他手里接去饭盒,何其先走进了屋子,把炒面放在桌上。邢衍跟了进来,何其小声地说你快出去,不要冷落了人家女孩子。邢衍说那我们出去吃,你不是饿了吗。何其说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里吃。你给我出去,等她走了你再吃。邢衍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好意思跟漂亮的女孩子呆在一起,她是你的客人,你给我出去!
他俩在屋内咬耳朵,邢衍伸手摸了一下装饭盒的塑料袋,被何其用力地拍开了。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