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不解:“一个寝又怎样?你吃错药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飞机你别冤枉好人啊。”艾心压了压嗓音:“我刚才粗略打听了一下,这个戚南绪啊,才是个阴阳怪气的。”
自从跟了萧牧庭后,尤其被关过一次禁闭之后,邵飞就不怎么喜欢参与战士们的八卦了。艾心在跟前儿说得眉飞色舞,他却听得兴致缺缺,懒得聊闲,只想早些收拾好,去萧牧庭那儿报到。
走进宿舍时,艾心还在说“戚南绪差点被开除”,邵飞又轻又短地“啊”了一声。艾心循着目光看去,眉毛一挑:“哟,你俩邻床啊。”
邵飞对戚南绪没什么看法,这人傲不傲都和他没关系,何况旁人的评价不能直接与本人的真实情况划等号。
行至床边,邵飞冲戚南绪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正常人此时要么回以微笑,要么简单自我介绍一番。戚南绪的反应却令邵飞有些无语。
这人瞪着一双眼,看起来相当生气。
说生气似乎不太准确,因为邵飞发现,戚南绪这大高个儿居然脸红了。
客观来讲,戚南绪长得不错,小麦肤色,没有一般兵哥的糙劲儿,虽不如邵飞精致,眉间却多了几许侠气,个头也比邵飞高一些,看起来与萧牧庭差不多高。
邵飞额角跳了跳,心说不是吧,打个招呼就脸红了?
戚南绪很快别过眼,弯腰整理行李,一句话都没说。邵飞愣了几秒,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索性转身就走。
前几日的训练里,邵飞压根儿没注意到戚南绪。两人不在同一个小组中,训练完了邵飞又心急火燎地往萧牧庭宿舍跑,掐着熄灯的点儿才回来,两腿一蹬,被子一拉,就呼呼睡大觉,连和戚南绪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
但邵飞机灵,隐隐察觉到有人在观察着自己,那目光有种异样的火热,撩在身上,十足地灼人。
一定不是萧牧庭。
邵飞倒是希望那目光属于萧队。只要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萧队的注视中,他那浑身的干劲儿啊,就怎么也使不完。可萧牧庭的目光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深沉而温柔的,就算惩罚他时会带着几分凉薄,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赤裸裸。
邵飞想不通是谁在看自己,直到一周之后,戚南绪申请调组,跑来邵飞所在的三组。
前两日邵飞只是听艾心说过戚南绪“有点厉害”,如今同组了,才见识到这不合群的刺儿头有多厉害。
邵飞本是三组毫无争议的头名,耐力出类拔萃,格斗也无出其右。自打戚南绪来了,邵飞拿头名的次数就少了一半。起初邵飞还没太在意,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在武装泅渡中再次输给戚南绪之后,被对方带着刺的目光一烧,邵飞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目光太熟悉了。
邵飞扔掉浸满水的背囊,面色不善地问:“是你一直盯着我?”
“你才发现?”戚南绪那眼神说不出是轻蔑还是什么:“这趟是我赢了。”
邵飞难得被人挑衅,一股热气在身体里四蹿,本想教教姓戚的做人,但一看对方轻微发抖的眉间,忽觉十分好笑。
这人的表情……好像有点傲娇。
戚南绪见他无故扯起唇角,脸上那股傲娇劲儿更明显了,上前一步,重复道:“这趟是我赢了!”
若是以前,邵飞或许一拳头就挥过去了,现在跟着萧牧庭长了不少见识,心态比以往平稳多了,看着戚南绪的表情只觉得有趣,一丁点儿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于是道:“哦。”
戚南绪:“……”
邵飞似乎听见戚南绪发出了一声“哼”。
当晚,邵飞就把被戚南绪挑衅的事儿跟萧牧庭说了。
年轻战士之间互相竞争不是坏事,竞争得火了打一架都不稀奇,萧牧庭见得多,倒不觉得奇怪,但邵飞一说就停不下来,也不肯走,老跟着他转。
“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想刺激我,招我跟他干架。”邵飞接过萧牧庭给削的苹果,一咬一大口:“谢谢队长。但我肯定不上钩啊!您说特种兵遇事要冷静,不能冲动,不能鲁莽,不能一点就着,我都记着呢。”
萧牧庭看着他嘎嘣嘎嘣地嚼着苹果,明白这又是跑来要表扬了,心下粗略一算,意识到小孩儿最近讨要表扬的次数有点多。
不过性子沉下来的确是好事。
那戚南绪萧牧庭也知道。长剑的带队队长说起这兵就叹气,天赋确实高,但性格太独,除了大队长,谁的管教都不服,谁带他谁一肚子火。
令萧牧庭有些意外的是,邵飞竟然将戚南绪形容为“傲娇”。
他去各个训练场看自个儿队员时也见过戚南绪,只觉得对方浑身戾气,比邵飞当初的张扬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傲娇”。
邵飞很快啃完苹果,见隐晦表达得不到期待中的表扬,干脆开诚布公,睁着那双落了星星的眼睛道:“队长,您说我做得对不对啊?”
萧牧庭情不自禁在他头上拍了两下,笑道:“看来夹豆子训练的确能磨练心性,咱们小飞机比半年前成熟多了。”
邵飞被队友叫惯了“飞机”“小飞机”,难得从萧牧庭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心脏顿时一麻,立即笑起来:“您教了我那么多,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