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最近有件事想不通,等我想通了,您能像今天这样陪我坐着,听我说吗?”
20岁的半大小子,想不通的事儿多了去。萧牧庭忆起自己如邵飞这般大的时候,想不通食堂的牛肉饼为什么总是那么咸,想不通洛枫为什么老跟自己过不去,想不通有些兵为什么训练起来就不要命——终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但邵飞的语气又让他觉得也不是小事,起码不是牛肉饼为什么咸这种小事。
从萧牧庭的角度看去,邵飞的背影高大挺拔,两条腿很直,背上背着小山一样的背囊。
已经是一名非常可靠的军人了。
可是如果看脸,“可靠”两字也许得换成“可爱”。一名非常可爱的军人。
萧牧庭笑得有些无奈,邵飞只是在他跟前显得可爱,受了委屈会哭,痛了会喊,那种地方发炎了会害羞,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声“队长”喊得他心头一软;而和其他战士在一起时,邵飞果断、强大,的确担得起“可靠”二字。
临近中午,队员们已有十多个小时未进食,但这天全天无补给,寻找“野味”得花费不少时间。邵飞与其他几名骨干战士一商量,决定继续行军,争取以最快速度抵达046坐标点。
没人反对,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用亢奋压下疲劳。
萧牧庭未做阻拦,当年他也与这帮心急的兵们一样,为了任务而“不择手段”。
下午4点,路途上最艰难的障碍出现了,一条水流异常湍急的小河切断去路,战士们必须泅渡至对岸,才能准时赶到目的地。
邵飞站在岸边,脸色凝重。规划路线时,他不是没注意到这条河,但没想到流速如此之急。照出发前的想法,行到此处,队员们应统一下水,武装泅渡。就算有人体力不支,队友之间彼此照拂,游过去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这个情况,别说队里几名体力接近透支的队员,就连他、艾心等尚能支撑的战士,都不一定能安全渡河。
必须架设安全绳!
可谁游过去绑安全绳?
邵飞磨着后槽牙,十指慢慢攥紧。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自己最清楚,邵飞一直硬撑着,但也渐有力不从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