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会不会萎啊?
邵飞晚饭都没吃几口,病急乱投医,可劲儿灌水,有点感觉就往厕所跑,一尿就痛,不尿膀胱就胀得难忍,最后一次忍着剧痛尿出来时,邵飞眼角都红了。
纯属给急红的。
那里软趴趴地耷着,无精打采,邵飞实在不好意思去找军医,也不好意思找萧牧庭。找了能说什么?大夫,队长,我撒尿的时候很痛,有时还尿不出来?
太丢人了!
邵飞不敢喝水了,担心喝多了又想上厕所,上厕所又痛。但不喝水也不行,就算滴水不沾,也是得撒尿的。
不知如何是好,邵飞很早就睡了。在战乱国不像在国内,国内部队有严格的熄灯就寝时间,维和部队没有,不会断电也不会集体休息,局势特别紧张的时候,战士们轮流休息时甚至不能卸下装备。
没睡多久,又想上厕所了。邵飞祈祷了十遍“千万别痛,一切顺利”,结果还是被痛得闷哼。
从厕所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姿势不太正常地拐去萧牧庭的寝室。
集装箱里没人,但房门未锁,邵飞知道萧牧庭一定还在忙,只好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待。
萧牧庭回来时已是深夜,其间邵飞又去了一趟厕所,这次情况更糟,急得不知所措。萧牧庭打开灯时,邵飞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红着眼睛看他,小声喊:“队长。”
都快哭出来了。
萧牧庭连忙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我,我……”邵飞呼吸有点急,脸也通红,仿佛即将说出的话是惊天大耻辱。
战地凶险,一些维和战士因为不适应,心理上受了刺激,会出现短暂精神障碍,萧牧庭以为邵飞今天出去遇到了什么,眉间一蹙,单手扶住他的后颈,将他往自己方向按了按,轻声道:“怎么了?给队长说说。”
“我!我尿不出来!”
“……什么?”萧牧庭怀疑自己听错了。
邵飞喊出这一声后没那么压抑了,脸也索性不要了,“我尿尿时很痛,尿不出来,队长……”
尿不出来有很多原因,萧牧庭带了多年的队,知道有的战士在头一次面对真实的战场时会因为紧张、上火而出现排尿困难的症状。有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有的需要药物治疗与医生引导,这些战士都有个共同点:出现问题之后憋着忍着,自己乱想,直到被队友发现异状。
这么些年下来,邵飞是唯一一个跑来跟他说“队长,我尿不出来”的兵。
如此一想,心痛归心痛,也有种窝心的感觉。
萧牧庭把邵飞扶起来,“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邵飞不愿意,“这个也太……”
也太丢人了吧。
萧牧庭摸了摸他的头,拿来一件厚衣服披在他身上,“走吧,这边昼夜温差大,多穿点。”
邵飞还是不乐意,走到门口又缩回去。萧牧庭干脆抓住他的小臂,往身前一带:“我不是医生,也没有药,身体感觉不对肯定得看医生。你现在不去,过几天严重了怎么办?”
严重了会不会萎?邵飞郁闷地抿着唇,心里全是“完了完了,我要萎了”。
人总是这样,一旦身体有点儿异样,就止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就连一向坚韧的特种兵,生病时也会在依赖的人面前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萧牧庭跟能读心似的,沉声安抚道:“放心吧,不会萎。”
邵飞瞪着眼,耳朵都红了。
医疗分队与主营之间有一段隔离地带,走到一半邵飞又不安起来,“我要给医生说我尿不出来吗?”
“当然。”萧牧庭说:“还要描述具体症状,不然医生怎么对症下药。”
“啊……”邵飞泄气,脚步也挪不动了,“那多丢人啊!”
萧牧庭回头:“刚才你不是给我说了一些情况吗?照实说给医生听就行。”
“您不一样。”邵飞嘟囔,“我跟您说又不丢人。”
萧牧庭目光渐沉,明白邵飞的心思了。沉默一会儿,再次抓住邵飞的小臂:“那这样,你把具体症状告诉我,一会儿到了你就在一旁坐着,我跟医生说,怎么样?”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清凉的月光洒下来,给万物罩上一层温柔的薄纱。邵飞看着萧牧庭,心脏咚咚直跳,几秒后终于冷静下来,声音浸满信任:“好。”
医疗分队夜里还在忙碌,战地医生见惯了邵飞这种情况,听萧牧庭说完就开了药,嗓门儿略大:“吃药之后多喝水,刚开始排尿肯定伴有刺痛感,忍着。如果实在排不出来,就找个人来吹口哨。放心,只要顺利尿一次,后面就好了。”
萧牧庭笑着道谢,邵飞瞄到周围有几名男性医护人员偷偷发笑。
靠!
回到集装箱,萧牧庭烧水兑药,又准备了一大杯白开水,邵飞喝得相当忐忑,那种刺痛的感觉太难受了,不想再体验一次。
喝完药和水,时间已经很晚了。邵飞不好意思一直赖在萧牧庭宿舍,而且这里也没有第二张床,但也不想回去,一会儿肯定想上厕所,万一被艾心他们发现了,就更丢人了。
萧牧庭说:“去床上躺一会儿吧,想上厕所了叫我。”
邵飞一惊:“那您呢?”
“我还有事要忙。”萧牧庭指了指一旁的电脑,“有些情况要立即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