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子皱了小脸,没说下去。
云起原本心里起伏的那点并不正面的情绪,此时在见着那人神情模样时,确实散得干干净净,他的眼底甚至浮起点笑意来:“那师父这一次,是又要被吓得落荒而逃、剑都不要了?”
苏叶子:“……”
谁说他乖徒纯良来着?……呸。
“师父若是实在担忧,便回宗也好。”云起看苏叶子没精打采的,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化作原形也一定耷拉着小圆脑袋的蔫蔫的模样,抿了抿唇说道。“云起可独自前去。”
“那怎么行?”苏叶子睁圆了乌黑的眼睛,“东土森林本就不很安全,各类化了灵的灵物和凶兽都在其中;再加上玲珑木出世,散修修者也一定去了不少,那其中有些人穷凶极恶,为师可不敢让乖徒自己去!”
虽知道苏叶子此言只是出自长辈关怀的角度——假如对方有身为长辈的自觉——但云起还是柔和了眼底的情绪:“不如直接绕道而行?”
“东土森林就在剑门地盘不远的地方,这些内门弟子多半也是为玲珑木之事下山,绮月既然是她们的师父,就算这会儿绕开了,之后还是会撞上。”苏叶子说着,神色渐渐定下来。
“那师父准备如何应付?”看出苏叶子有了主意,云起开口问了一句。
苏叶子没急着回话,抬起黑溜溜的眼睛来看了云起一眼。
“……”云起心里忽然多了种古怪的预感。
下一秒,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想,站在他身前的人影波动了一下,光华一闪,然后那身素白袍子便在云起的面前委顿下去,瘫软在地上。
云起怔怔地看着那团衣服——
地上的衣服中间,鼓起来一个圆乎乎的似曾相识的半球形包——小小的身子在里面拱了拱,费劲巴拉了半天,似乎都没能找对方向钻出小脑袋来。
云起这才回神,忍俊不禁地弯下身去,伸手把那件被主人遗弃了的素白袍子拎起来,收回了芥子戒。而被袍子捂了半天的毛茸茸的皮毛雪白的小灵兽也终于露出了身形,抬起了小脑袋,两只黑珍珠似的眼瞳里映进了云起高大了许多的身影。
云起身体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垂下手,用指尖在小兽柔软的颈后轻轻摸了摸。
他笑着垂下眼。
“……师父可爱。”
“要说师父威武。”那雪白小兽抖了抖小巧的圆角耳朵,抬起前爪扒拉开云起“大不敬”的动作,然后微微狭起了眼睛,眼底藏着一点狡黠的笑意,“乖徒,之后的一路你就是为师的人力车夫了,不许跟为师直接说话,只能神识交流,免得被绮月或者别人察觉了,晓得么?”
云起借势抬住了雪白小兽的前爪,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托进掌心,抱起来,眼底笑意深沉变幻:“云起会护着师父的。”
“为师还要你来护么,明明是为师护着你的。”雪白小兽被云起托进怀里,反射性地蹭了蹭,然后把身子往回缩了缩,“……别摔着为师。”
“……”云起的眼底尽是泛滥开的笑意。“嗯。”
——
等两人再回了眺望台,斗法大会已经开始了。
剑门的女弟子望着孤身行来的云起,互相对视了几眼,神色复杂。云起没去在意她们的目光,走到眺望台最边缘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这位师兄,尊师是已经回宗了吗?”
之前开口的剑门弟子中的师姐犹豫着开口问道。
云起闻言,望向她点了点头。
“……”几个姐妹对视了几眼,心里生出点疚意——这么来算,是不是还是她们把人给吓跑了?
看那人离开时候的反应,可真不像是不认识她们的师父呢……
便在这时,这些剑门女弟子里有个眼尖的微微张了嘴巴,看着云起胸膛位置微微鼓起来的地方,揉了揉眼睛:“我怎么好像看见……?”
没等她说完,云起身前的衣襟襟领位置钻出一只雪白的小圆脑袋来。
没去在意一旁惊呆了的剑门女弟子们,云起含笑垂目,神识传音:“师父?”
苏叶子的神识传音听起来有点闷还有点软:“不行,憋、憋得慌。”
看着雪白的小灵兽那双有点晕乎的眼睛,云起眼底笑意再次泛滥,他伸出了手掌,放在身前襟领的位置。
剑门女弟子们于是亲眼见着,那雪白的小兽从云起衣服里钻了出来,落在他的掌中,轻轻地抖了抖耳朵,然后舒服地眯起眼睛来。
有个看起来胆子小一些的女弟子也忍不住望着那小灵兽开口了:“这位师兄,这是……?”
云起没抬眼,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在苏叶子的耳尖上勾了勾:
“……这是我的灵宠。”
“……”
舒服地被撸着毛眯着眼睛的苏叶子身形一僵:……呸,大逆不道!
虽然苏叶子没有神识传音,但云起从小灵兽僵了一下的身子上也猜得到他师父的反应,眼底笑意一时愈发浓重了许多。
女弟子们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个惊骇的想法来,只是还没等考虑其可能性,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事实。
……开玩笑,谁家的师徒会是这种相处模式——她们想多了一定!
云起一心系在怀里的小灵兽身上,自然没其他闲情理会那几位女弟子的神情和想法,两边安静了许久,台下的斗法也结束了一场又一场的较量,最后只剩下一位墨色长袍的公子长身玉立在一座擂台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