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见着安秀儿做的这鞋子,甚至自己也帮了忙,自然是知道安秀儿做这鞋子有多用心,她用手往鞋底里面捏了捏,果然觉得柔软无比。
“你这木鞋底做的竟然比千层底还有柔软,真是用心了。”梁氏略带赞叹,将鞋子揣进自己的怀里。
“我在鞋底里面放了一些棉花。”安秀对梁氏自是无需隐瞒,之间她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双夹棉鞋垫来,递给梁氏,道:“喏,再垫上这鞋垫,肯定就更舒服了。”
梁氏接过鞋垫,道:“你这丫头对你老爹这么好,娘亲都要嫉妒了。”
“娘亲别生气,过几天也给您做,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安秀儿侧头看着梁氏。
梁氏闻言倒是有些羞赧了起来,“娘亲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呢?不用给我做什么鞋子,我的鞋子多的很,我看你们这家破破烂烂的,要花钱的东西还多着呢,做这鞋子虽说只是费点功夫,但这布料不得花钱呀。”
安秀儿笑而不语,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言,而是转头做另外一双鞋子去了,梁氏见她做的认真,便也没有打扰她,在一旁看了一会之后,自己找了一个木槌,帮安秀儿整理这屋子。
被这雨水泡了一夜,屋里很多地方变得有些泥泞了,梁氏帮她用木槌重新将这些泥泞的地方锤平,又给她将弄脏的箱子、桌子什么的擦干净,这样一拾掇,才勉强像一间卧房了。
“我给你们将这屋子槌平了,这几天,你们注意点,不要踩到了。”梁氏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安秀儿抬起头来,朝梁氏露出一个笑,复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女儿虽然有回应,但梁氏心中还是忐忑,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她究竟有没有听清,梁氏见状摇摇头,也不多说,只道:“那你一个人在家多家小心,我先走了。”
雨声很大,安秀儿专注手中的针线,倒是没有听见,梁氏便在一旁看了看她,又四处看了看这家中还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活计,四处都收拾了一下,这才披上蓑衣、戴着斗笠离开。
“哎,娘,您怎么就走了?”等梁氏走到院中了,安秀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忙站起身来,道:“在家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我回家还有一些事呢。”梁氏摇摇头,道:“你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家叫人便是,不用觉得羞赧,我们都是一家人。”
“嗯。”安秀儿站在走廊边,梁氏见女儿体态娇柔,怕她被外面飞溅的雨水淋湿,也不让她送,只挥手道:“回去吧。”
梁氏走出院子,帮她将院门阖上,安秀儿却是站在走廊边呆立良久。
真是罪过,她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要给娘亲做一双鞋子,虽然她没说,但她心中难免会有些伤心难受了,以前自己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爹跟娘,但是现在她想到的是相公跟爹。
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安秀儿转身回房,见原本泥泞的地面已经变得平滑,想起之前屋中传来的木槌声,安秀儿不禁是心中一暖,继而觉着鼻头一酸,梁氏知道她不擅长此道,将这些也给她处理好了,可她对她这样好,她却愈加是觉得无法报答了起来。
在这村中,没有人嫁出去之后,还要劳烦娘家人的,也是自己的哥嫂都通情达理,否则的话,少不得要被他们说道了。
叹了一口气,她打开箱子,将她手中做好的这双鞋子放箱笼里面好好的收了起来,心想着,若是不帮梁氏做双好鞋子出来,她是决计不会将自己这双做好的鞋子拿给张镇安穿的。
想着她又在两个箱子里面翻了一阵,翻出了一些碎布不说,还想起前不久张镇安给自己买的这块花布来,这块花布她虽然也喜欢,但是这次娘亲等人帮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总该报答一二才是,这布料颜色嫩,给娘亲做衣裳虽是不合适,但是给家中的两个丫头做衣裳倒是不错。
想到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她好歹还是穿过新衣服的,但大丫二丫两人却很少穿新衣裳,经常是穿大人改小的旧衣裳,穿的最多的,想必就是自己的旧衣裳了,若是能够穿到属于自己的新衣裳,想必两个丫头会开心的疯掉。
想到两个小侄女,安秀儿的心中便是生出两分怜惜来,想着索性将这布料拿出来,找出尺子量一量,将这布料给两个丫头做衣裳算了,也好让她们开心开心。
可想着家中大丫二丫两人有自己给她们准备的礼物,自己的侄子却是没有呢,想着又决定给他做一双鞋,让他高兴高兴。
如此这般,安秀儿倒是忙碌了起来,又要做衣裳、又要做鞋,绣花跟打络子这两种赚钱的活计也不能够放下,虽然是下雨,但她的事情却是不减反增,整天都没个空闲。
张镇安平日里只靠打渔为生,这下着雨,河水非常喘急,张镇安也只能够暂避锋芒,在家中休息,之前两天他也有去帮过安家的忙,可是安家的活计也不多,如今一场雨下来,只等着天晴好耕种了,张镇安知道自己多余,便也没再去了。
他平日里除了喝酒之外,也没个什么爱好,安秀儿见他终日拿着酒壶坐在她身边无所事事的样子,甚至有些担忧,上次她想着让他上山多砍些树木来,这样到时候就算是下雨,他也可以劈柴,不至于闲着,谁知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做,这雨就落下来了。
原本安秀儿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