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里长又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苦恼一股脑的向妻子倒了出来,“刚刚这张镇安不是来了吗?他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说是要来应聘夫子,你说,他这样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将这些学生交给他呢,这不是砸了我们村里私塾的招牌吗?”
“原来是这事啊。”里长娘子闻言却是笑了起来,道:“若只是为这事,夫君你完全没有必要操心,他要做这夫子你就让他做去呗,反正如今暂时也找不到夫子,几位叔公也镇不住这群孩子,有他在,学堂至少能够清静下来,况且,他若是真的没有真材实料,到时候那些家长们岂能够罢休?他现在又不是孤家寡人,你任他去折腾……”
里长听到自家娘子的话,脑子一下子就转过弯来,忆起这段时间被这些家长们的骚扰,他脸上露出几分奸诈的笑来,道:“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这就去找张镇安,跟他说明天就让他去学堂上课。”里长急切的说道,“到时候有什么麻烦,那些家长尽管去找他,再也不要来烦我了。”
“嗯,去吧。”里长娘子点点头,从屋里拿出一根麻杆来,在油灯上点燃,将它递给里长,道:“夫君,等下谈起工钱,你也不要少他的,只道要教满足月才会发束贿。”
“放心,若他真的有这个学问,我还得感谢他呢,若是他不行,自然做不满一个月,他以为他这教书,是光凭着一张脸唬人的?”里长冷哼一声,接过火把,迎着夜色往外走去。
河边张家,安秀儿听张镇安说里长没开口,正在安慰张镇安,道:“相公你别难过,这里长不答应你,是他自己没眼光,错失人才,相公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这一等!”安秀儿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你当哄小孩呢。”张镇安笑了起来,心中对于安秀儿还是有些歉意的,他原本以为安秀儿肯定会失望,谁知她竟然是第一时间安慰他,维护他的自尊。
“人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孩。”安秀儿伸魔爪扯扯他的脸皮,道:“像你这样的,没人疼没人爱,我肯定得多宠宠你。”
“你干嘛?男人的脸岂是你能够随意捏的。”张镇安脸一黑,将她的手拿下来。
“哎呀,对不起,我把你当做容和了。”安秀儿嘻嘻的笑了起来,虽是说着道歉的话语,但眼中却不见半分歉意,反而有两分狡黠。
“好啊,你现在都捉弄到我的头上来了。”张镇安板起脸,安秀儿并不畏惧,反而是笑的更欢,他是真拿她没办法,只也伸手捏捏她柔嫩的脸。
“痛。”安秀儿眉头轻皱。
张镇安连忙放开,一看,被他轻捏的地方果然红了起来,他有些内疚,心道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轻易碰不得。
他伸出粗粝的手指在她脸上轻揉,她觉得刺的慌,有些痒,闪躲了一下,道:“好啦,不痛了。”
张镇安见她扬起脸看他,一双眼弯如新月,实在是娇俏可爱,他低头在她的眼睛上轻舔了一下,湿润的触感,让安秀儿娇躯轻颤,她闭上眼,感觉他动作轻柔,由上至下,如同一绝世仙子拿着一块上好的云绸轻轻擦拭着精美的瓷器。
乌云散开,天空中,月亮俏皮的探出一个头来,几丝皎洁月光洒下,屋檐下,相拥的两人和谐而又美好。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是打破了这种宁静,安秀儿身子一僵,侧耳听这门外的响动。
“叩叩”的敲门声又起,里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张小哥在家吗?”
“找你的,快去开门。”安秀儿将张镇安推开。
张镇安有些不情不愿,还是起身往院门口走去,安秀儿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站起身来,朝院门口观望着。
“你来此,有什么事情吗?”张镇安打开门,冷冰冰的问来人。
安秀儿闻言走过去,见到里长站在门口,拉扯了一下张镇安的衣袖,笑道:“原来是里长,进来坐。”
“那我就叨扰了。”里长本来是打算说两句话就走的,见到张镇安一副并不欢迎他的样子,心生了一种要气他一气的心思,绕过他挤了进来。
见他脸上不悦,他心中暗爽。
“走啦,相公,里长特地来找你呢。”安秀儿见张镇安站在原地,便拉了他一把,张镇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对这破坏他好事的人,他不打他出去就算好了,还要他笑脸相迎?
幸好,这里长脸皮一向是厚惯了,来张家,也如同来自己家一样,走在前面,自己就寻到了待客的堂屋坐下来。
张镇安见状只能坐下陪客,安秀儿给两人上茶后,见两人都不开口,便又问道:“里长来家找我相公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是为了这私塾的事情。”里长便道:“今日张小哥不是来我家说他要做夫子吗,我刚想答应,谁知他走的这么快,这不,我特地亲自来一趟,让他明天去私塾上课。”
“张小哥,明天你可不要忘记了啊。”里长一张脸堆着笑,怎么看怎么有些奸诈,“明天我亲自去私塾,向这些孩子们引荐你,他们知道新夫子是你,想必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镇安抿嘴沉默,他去当夫子?那些孩子们看到他会开心?怎么都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天方夜谭。
然而,他迷迷糊糊中,里长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就说交代好了,等到两人送里长离去后,安秀儿欢快的走到他身边,道:“相公你太厉害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