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等下我们一定要胜利知道吗?老二不要怂,等下全看你的了。”他也拿了一根草叶,学着安秀儿的模样在一旁安抚躁动的蛐蛐,一面却是絮絮叨叨的同它说话,这样的他,就好像一位很有耐心的母亲,不厌其烦。
安秀儿听他絮叨了一路,心情竟莫名的好一些了,见安容和兴致勃勃,也饶有兴致的问他道:“你给它们起了名字?”
“没有,我只是随便给它们起了个别号,好称呼一些。”安容和一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指着几个竹笼里面的蛐蛐说道:“喏,这就是老大了,还有老二跟老三。”
“这些你都能够记得清楚吗?”安秀儿问道:“你不会将老三跟老四弄混淆吧?”因为即使是她,除了两只上等的之外,其它几只她根本就分不清。
“当然能够记清楚,它们都不一样的。”安容和指着这些蛐蛐对安秀儿说道:“你看这个的板牙不一样的,这只的背上有个小斑点。”他记性好,指着老三老四就说了起来,虽是童言稚语,却让安秀儿大为震惊。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的细心,天生就是饲养蛐蛐的一个人才,不过他是读书人,家中自然不能够让他走这条路,心中刚刚升起一些遗憾,安秀儿立马又觉得哑然失笑,比起饲养蛐蛐来,当然是读书更为重要了。
“我给他们起名,都是按照它们大概的实力来的,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反正等下到镇上就可以验证一下了。”安容和继续说道。
“是的。”安秀儿点点头,玩耍了一下他的扎起的头发,道:“反正姑姑是相信你的判断的。”
“姑姑你真好,二叔老是说我是瞎胡闹。”得到了认可,安容和的眼睛更亮了。
安秀儿微微一笑,道:“你二叔那人是只会干活的野蛮人,你别理他。”
安容和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安铁木的声音就从船头传了过来,“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好了,原来二哥在你的心中只是野蛮人?”
“二哥别生气,我哄小孩呢,您哪,哪里是野蛮人哪,您是天生的蟋蟀国王,草丛杀手。”安秀儿依旧是笑着拿安铁木打趣。
安铁木也不生气,只跟着呵呵的笑,他拿自己的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安容和就不敢做声了。
他的父亲不在家,安铁木在他的心中就是父亲般的存在,他对他一向是畏惧加尊敬的,安秀儿能够打趣他,他却是不能。
不过安秀儿见好就收,也没有再拿安铁木打趣了,只同他说两句活打发一下时间,她便也闭上了嘴,船舱里面安静的只剩下了蛐蛐了鸣叫声,安秀儿从船舱探出头来看看,希望能够看到张镇安的身影,他走路,她坐船,两人能够见到也不一定。
然而,这一路她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心中有些微失望,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心情,毕竟,今日来镇上,她另有目的。
船在码头停下,三人上了岸,径直往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走去,今日不是赶集的日子,人并不是很多,然而站在来到这酒楼的时候,酒楼门口却已经是停了一溜儿的马车。
“福满楼。”安容和仰起头,一字一句的念出牌匾上的字,又转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安秀儿跟安铁木。
这么好的酒楼,安秀儿从来没有来过,此刻她站在外面不由得有些怯场,安铁木也是一样,他一个普通的农民,哪里舍得来酒楼吃饭?平日里纵使是饥肠辘辘,也不过从这门口过一遍,闻闻香气,又去不远处买馒头吃去了。
“应该没错了。”安秀儿看向安铁木说道:“我好像听到了里面传来蛐蛐的鸣叫声。”
“那就没错。”安铁木点点头,在心中给自己打打气,道:“那我们进去吧。”
安秀儿点头,三人一同走了进去,刚刚进门,热情的小二便迎了过来,见到两人手中提着的笼子,笑容满面的说道:“二位是来参加这斗蛐蛐大赛的对吧?”
“是。”安铁木不可置否。
“请跟我来。”这小二说了一声,引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这酒楼的装饰可真不错,大红的八角宫灯,灯面上绘着各种山水画,里面的桌子椅子全部都漆了红漆,这红漆家具,只要有一套,在乡下就是顶好的人家了,可是这酒楼全部都是。
安秀儿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等自己日后有钱了,也一定要做一套红木家具,别的不说了,大红的八仙桌子是必须要有的,桌子代表着一家人的脸面,逢年过节烧香拜佛都是需要的。
小二刚领着三人到了楼上,就有许多的目光打量而来,他们的目光大都是停留在两人手中的那些笼子上,听到笼子传来一声响亮的鸣叫,这些人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来。
安秀儿半垂着头,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这些人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他们在评估他们手中的蛐蛐实力,她又何尝不是在评估他们的呢?
多亏了这段时间安铁木的悉心教导,让她这段时间的听力大有上涨,就凭着声音,她竟然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两位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大赛马上开始了,等下会巳时的时候有专门的人会过来。”小二对安秀儿两人交代了两句,两人连连点头,谢过小二,等他走后,便在靠窗处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
三人看起来都有些兴奋,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比赛而紧张着,至于第一次来这酒楼的紧张,坐下来的时候,反而消失的了无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