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家里,沈凌来了有一会儿了,跟里正也说了不少话,就让沈鸿去说。
里正听完沈鸿的话后突然拍案而起,脸色阴沉,吓得沈鸿几乎又要哭出来,沈凌拱火道:“大伯,并非我非要人赔偿什么不可,你也知道,我现在手里还有几个银钱,并不缺这一点,也不愿意因此和同宗的人计较,但是,大伯你看,沈鸿可是个孩子啊!是咱们族里未来的好汉子,这要是今天跟着沈狗子学吃鸭苗,明天学帮忙隐瞒偷盗的事情,后天是不是就被沈狗子教成帮凶了呢?这股风气不除,只怕不知道有多少族里的小孩要被带坏。”
里正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了,摆摆手道:“你放心,这事情我必然给你一个交代,沈狗子吃下去的,我都要他给吐出来赔给你,然后从严惩处,不会委屈你的。”
沈凌觉得里正描述的场景有点恶心,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的道:“那就多谢大伯了,只是大伯,沈狗子一贯游手好闲,全靠嫂子贴补家用,即使是让他赔钱,也都是让嫂子受罪,我怎么忍心呢?所以这钱我就不要了,这样,您要是真想让沈狗子补偿我,就把他赶过来给我做几天工,用工钱抵钱,一方面也可以看着他让他做点正事,免得整天偷鸡摸狗,带坏族里的小孩,另一方面,也让嫂子轻松一点,免得带累了她。”
里正抬头看着沈凌,目光中难得可见的有一丝复杂,突然叹了口气,“你心里想着你嫂子,是个心细良善的好汉子,大家同族同宗,你能这么想就很好。就按你说的办,要是沈狗子不听话你来找我,他要是不想在你那里好好干活,我就把他送进服劳役的地方让他赚工钱赔给你去!我沈氏一族容不得这种流氓盗贼!”
里正突然又拍案而起,怒气冲冲。
“大伯消消气,您坐,您坐。”沈凌站起来,恭敬的举起茶杯,递给里正,嘴角带着微笑,有了里正这句话,就不怕沈狗子不好好干活了,而且,沈狗子到底是这一片混混流氓里面的人,用贼看贼,比他请多少人看场子都有效的多了。
以后有沈狗子这样的劳力在,再加上里正说出的话做威胁,不怕沈狗子不尽心尽力,而其他的混混流氓要是还在意一点他们跟沈狗子的‘兄弟情分’,会担心他被送去服劳役,就不会来打他场地的主意,看来,他还要再多想点办法留住沈狗子在他这里打工啊!
沈凌领着沈鸿离开里正家的时候,里正的脸色还没有缓下来,沈鸿缩着脑袋跟在沈凌后面,等了一会儿,见沈凌没有说话,沈鸿低声道:“你是不是还想去我家告状?”
“你想我去告状?”沈凌微笑。
“你要是去告状的话,我就……我……”沈鸿刚想威胁几句,说点狠话,说天天偷你家鸭苗,但是一想刚刚沈凌去里正家告状,让里正对狗子哥怒气冲冲的模样,瞬间又蔫了。
“你就怎么样?”
沈鸿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已经认命,可怜巴巴的跟在沈凌后面,沈凌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沈鸿的头,觉得这个时候的沈鸿莫名和韩实有些像,让他忍不住有些心软,“得了,不去你家告状了。”
“真的!”沈鸿猛地抬起头,惊讶的道。
“对啊!这不是怕你爹娘打你吗!我仗义吧?”
“仗义仗义!”沈鸿点头如捣蒜,宛如中了大奖一样的兴奋。
“臭小子。”沈凌甩手拍了下沈鸿的肩膀,“以后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仗义,别什么人都跟着学,老子的鸭苗都敢吃,也就是你二叔我心善,要是换个人,能让你扒一层皮不可。”
“是是是。”沈鸿不停的点头,沈凌说的都是,只要放过他就好。
“得了,走了。”沈凌赶着回去买新鸭苗,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随口教育两句也就罢了,毕竟不是自家孩子,也就不再理会。
沈鸿站在原地见沈凌真的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小爷真是命大啊!”也就赶紧往家里跑,只是他不知道,当里正带着族老审讯沈狗子偷盗鸭苗一事的时候,他的事情还是被他爹娘给知道了,很是好一顿打,而且他爹娘还对沈凌没有去他家要钱告状的事情很是感激,觉得沈凌真是个好人,要是一般人家,知道他们的儿子吃了他的鸭苗,只怕早就打上门来要钱要赔偿了。
沈鸿被打的几天起不来床,只能趴在床上,屁股肿的老高,闲极无聊之时,沈鸿突然有了些人生感悟,正所谓该来的早晚也跑不掉,需得认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