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秋站起来,跑去床头柜上把那一帮子药倒在手上,然后一股脑吃了下去,连水都没喝,就给全部咽了下去。
他咽得时候很费劲,眼泪差点咳出来。
“你看我把药吃了。”他无比顺从,之前死活不肯吃的药这么轻易地就全部吃掉了。
就只是为了一杯冰淇淋。
江揽云怎么着因为觉得不太正常了。
看着江揽云不说话,慎秋问了句:“还是不能吗?”他看起来挺失望的,然后就不再要了。回床了,也不在门口呆着和江揽云要挟开门了。
安心睡觉吧,先熬一段日子。
江揽云很紧张他,在他回床上的时候就开了门进来。
看见江揽云开门,慎秋的表情也没多大波动:“我现在要睡觉了,你出去吧,把门记得锁上,不然我会出去,你要找我肯定很难。”
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安稳,脑袋陷在枕头里。
有了安眠药和感冒药的助力,慎秋睡的很沉,甚至连江揽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可一直噩梦连连,让他无比想从梦境里逃出来,可药效一直没散,时间还不够,他必须得在那些噩梦里周转很长时间。
也许醒了就不记得了,可他现在还陷在梦里,没出来。
他梦见自己一直被关在门里,江揽云不在,谁都不在,他没吃没喝,就被一直拘禁在里面,一点点变老,干枯,尸骨腐烂发臭,才被人发现死在了这房间。
警察围聚了现在,房子外面不少人围观,都捏着鼻子,说话的时候还在猜测。慎秋的灵魂就漂浮在空气里,看着那具尸骨,自己都害怕。
被人遗忘在房间里,连死都死了很多天之后才被发现。
场景变换,回到了育英,季如安还活的好好的,嚣张地拎着慎秋的领子,将他踩在地面上,噗叽一声,他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慎秋飘在空气里,又惊又慌,他不想再看这些,可根本出不去,空气里有透明的壁罩着。
一个又一个连串着的噩梦,慎秋在睡梦中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额头冒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猛然睁眼,从梦境里逃脱了出来。
又是一场不知窗外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时间。
也许他昼夜颠倒,也许他每一觉都睡了很长时间,可他现在连时间都没法知道。
慎秋呼吸声还未平复过来,心脏急促地跳动着。
他扶着额头,将背贴近墙壁去获得些许安全感。浑身瘫软,无力,应该是睡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想要站起来都很疲惫。
很恐怖,慎秋真的觉得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压力太大了,可还得装的跟没事人似的,搞得他都有点精神分裂,眼睛出现了重影,在这一个房间内,多了个人陪他。
慎秋努力往角落缩了缩,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可又很不清醒,眼睛里出现的那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他早就不在了。
可能是冷的吃多了,现在不知道是半夜还是下午,他已经又烧起来了。慎秋自己摸了摸额头,觉得温度正常,可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让他感觉很恐惧。
再一抬眼,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窗帘的影子而已。
他喘了口气,从床上起来,他真怕自己被压力给弄疯,索性现在还好,只是自己吓自己。胆子大点,也就没那么怕了。
这房间东西很少,床头柜上又多了药和一杯水。
不知道是江揽云什么时候放的。
慎秋不怎么敢吃,他怕自己又做很长时间的噩梦,怕自己醒不过来。
那药被安静地丢在床头柜上,慎秋没去碰,只是把那杯水端起来喝掉了,从肠胃冷到了脚底。这水放了太久,一点温度都没了。
慎秋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可他现在喝完了一杯水,好像就没有其他事能干了,除了晃悠还是晃悠,可就这么大点儿地盘,走哪都一样。
他再次过去敲门,每天都好像在做着重复举动,趴在门上:“……江揽云,你在外面吗?”
他敲了敲门:“在吗?”
还是没有回音,他重新锤了锤门:“江揽云,你在吗?过来一下也好啊……”可惜一点人声都没有,或者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空荡荡地响着敲门声。
他现在很想找个人说话,随便聊聊天也行,噩梦醒来四周都是黑暗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在了一个角落。
江揽云不在,他如果在早就过来了。按江揽云算着的时间,慎秋不应该现在醒来。可慎秋提早醒了,可能是因为噩梦的原因。
他在慎秋睡着的时间内出门了,一个人总不可能半点儿事都没有,只围着一个人打转,江揽云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要在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回来就好。
可慎秋醒了,外面没人。不仅没人,还一点声音都没有。里面的人出不去,洗澡洗漱上厕所一系列事情什么也都干不成。
慎秋因为噩梦而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着,他很想去洗个澡,可房内的洗漱间照样被锁着,他没办法。
“……江揽云……”他的声音愈发小了起来。
慎秋贴着门,努力去听外界的声音,可外面照样是一片黑暗,江揽云不在家,他不知道去哪了。从地下的门缝看出去,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现在时间应该是晚上。
这种感觉无比惊悚,一个猜想就能把慎秋吓得动也不敢动。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