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楼涉川收起了皮卡丘,又看向方随,眼里有淡淡的笑意:“既然我又收了你的礼物,礼尚往来,我想我也应该回你一个礼物。”
方随一合掌:“那怎么好意思呢!”
楼涉川:“你想要什么礼物?”
方随两只手团在一起放在下巴下面,闭上眼睛作出许愿的姿势:“昨天我对着我爸爸许愿,希望我的银行卡余额能变成六位数,不过我爸爸有点不灵了,现在我要重新把愿望再许一遍,希望有好心人能够听到……”
楼涉川失笑,薅了他的脑袋一把:“钱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
“胡说。”方随对他的观点完全无法认可,“钱就是好事本身。”
楼涉川笑笑:“钱只是用来达到目的的一种方式,你需要的不是钱。”
方随撇撇嘴:“不得不承认,虽然你和我爸爸一样都不肯做我的许愿灵,不过你的说法比我爸爸的好接受一些。”
昨日方且大佬在电话那头听到他的“愿望”之后,大骂一声“我让你余额归零”就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吓得他赶紧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好在父上大人还没有真的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卡上的4082.3元余额——感谢渐安集团发的三千块实习津贴——还在,看起来很稳妥并没有要消失的样子。
楼涉川没有接话,“你爸爸是为了你好”这种陈腔滥调对方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方随想了想,有些委屈地作出了让步:“那我把愿望减一个零,变成余额五位数的话,有实现的可能吗?”
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方少有一天也要为了几万块讨价还价。
楼涉川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温情而又坦然:“你需要的是别的东西。”
方随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有蛊惑性,还是他的声音太有煽动力,他突然就觉得楼涉川说的是认真的,也是对的。
而后,楼涉川又缓缓说道:“我会给你的。”
方随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似乎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眨眨眼,想要掩饰自己那躁动又隐秘的心情:“什么都会给吗?”
楼涉川向后靠去:“我会认真想一下的。”
紧绷的气氛突然间松了下来,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皮筋突然断开。
方随意识到他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可是他想说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茫然间,似乎有自己抑制不住的情绪汹涌而至。
美丽的工作人员来提醒他们登机时间到了,还有一人过来给他们提行李。
空着手的楼涉川便自然地牵过方随的手,往登机口走去。
方随浑浑噩噩地让他牵着,在头等舱坐了下来,才猛然清醒,于是想用自己经常玩的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莫名有些尴尬的气氛,他摸着下巴,模仿张铁林的语气:“朕登ji了。”
楼涉川似乎没有get到这个梗的笑点,只是回以一个“我虽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并不觉得好笑”的不失礼貌的表情。
方随郁闷,一般这种情况下,他的狐朋狗友们都会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代沟果然难以跨越!
s大校门外,颀长而挺拔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着,他眉眼极其出色,却又掩不住一股让人发寒的阴郁。
他那么静静站着,引来无数路人的注目。
有恰好看过新闻又眼尖的,便会认出这正是近段时间风头正健的风投圈名人段既往。
段既往好不容易打听到方随的消息,却得知他这几天都不在学校,可他还是来了。
站在这个在s市并不是最顶尖,原本,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学校门前,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但只要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个校门,这个学校的招牌在他的眼眸里,从一开始的陌生慢慢地熟悉起来,心中便渐渐地沉静下来。
大概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连学校的保安也开始有些骚动,都带着一丝警惕地盯着他,几人商量了一下,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这位先生,你在学校门口站了半天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随便看看。”段既往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就走。”
他从来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遭人嫌弃,便洒脱转身。
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他转过身,却见一波人突然集体往学校对面走去,抬眼望去,原来是对面的奶茶店开门营业了。
可爱的猫耳招牌,“不恋”两个字大而醒目。
电动卷帘门刚升上去不久,店里的服务员们已经就位,一个一身绿裙的美艳女子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只一脸凶相的大肥猫,笑盈盈地和过来排队的同学们打招呼。
段既往的脸色在见到孟忆的一刹那倏然一变。
原本一派轻松和同学们话家常的孟忆也感到远处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她抬头望去,也是脸色一变,猛地抛下手中的三狗子,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距离拉近,直到咫尺,孟忆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对方:“段仲……”
段既往笑了出来,笑容里带了嘲讽:“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孟忆压低声音,以免自己嘶吼出来:“曹隽呢?”
段既往笑得发冷:“怎么,他没有来找你吗?”
孟忆双手攥成拳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做什么?”段既往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音,他看了一眼孟忆背后那家奶茶店,“不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