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萧祁约摸她说的是井傅伯,“你说的那个是我们公司的老总…不是我叔叔。”
“这样…”陈护士耸肩,表示惊讶,“我看他当时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后来也一直陪着你,还以为是你的亲戚。”“不是,不是。”萧祁连忙摇头,“我们老总觉得我是工伤,估计是怕我告公司,所以对我特别照顾。”信口捻来,萧祁不是不领井傅伯的情,只是这份情份量太重,萧祁无福消受,“再说,现在谁做手术不都得有人守着,我家人都不在这里,老总也可能是觉得我可怜。”
“可是,”陈护士皱眉看了看萧祁,叹气道,“我对他印象很深刻,当时你进去手术室,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我手里拿着你当时穿的衬衣,他签字的时候,把那件衬衣要走了。”
萧祁愣了片刻,“他要衬衣干嘛?车祸的衣服,还能干嘛?”
“不知道,你当时是头部受伤,身上也有擦伤,衣服上都是血…我们为了减少你身体的移动,直接剪开了你的衣服。”陈护士说着,眯起眼睛打量萧祁,“我拿出手术室是准备扔掉,他当时看见带血的衣服,就要走了…后来坐在手术室门口,始终不吭声,手里一直抓着那件衣服。”
萧祁猛然记起半昏迷的那段时间,偶然瞧见过井傅伯身边有显眼的猩红色,想来便是那件衣服。
从医院出来,萧祁心中萦绕着烦闷。井傅伯自打他醒来,便没让他瞧见过那衣服。井总做事自然有一套路数,谁知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又揣着何种想法。
站在医院门口,萧祁正要拦车,口袋中的电话便响了——又是井傅伯。
“喂?”
“马路对面。”
萧祁四下张望,井傅伯靠在车门上对他轻轻招手,“你站在那儿别动,我开车绕一圈过去接你。”一时慌神,萧祁想起大几个月之前井傅伯也是这样站在路边,看着自己,那会儿夕阳的余光打在他身上,熠熠夺目。还有…当年上学的时候,井傅伯偶尔去学校找他,也总是站在路旁,看着他笑,偶尔对他挥手,表情很温柔。
“怎么不说话?”井傅伯低声又道了一句。
“没什么,我就站在这儿。”
将从车祸中恢复没多长时间,萧祁走在路上看着来往的车辆,下意识感到恐惧。井傅伯将车停在他面前,摇下窗户,“上车吧。”
萧祁清了清嗓子,“去哪儿?”
“我临时决定明天出差,今晚想跟你一起吃饭…你要有时间就一起,没时间或者有别的约了,我送你过去。”
“吃一顿饭我有时间,再忙也不能比井先生还忙啊。“萧祁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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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自打在医院听完护士得话便心里不舒服,这会儿面对着井傅伯,自当不客气,“井先生…你跟你太太应该很恩爱吧。”
井傅伯稍稍皱眉,眯起眼睛打量萧起,“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整个办公室都知道啊…”萧祁清了清嗓子,低头看着面前的菜单,“陈主任交给我的策划书,就是您太太公司的。对方公司几乎主导合作,看来您对您太太很好。”
“恩…”井傅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生意罢了,出了公司,不谈工作。”
两人吃饭的餐桌位于雅座,四周用屏风遮挡。餐厅虽身处闹市区,装修却低调典雅,是井傅伯比较中意的地方。
萧祁曾经与井傅伯来过几次,没尝出食物有多么出类拔萃。井傅伯偶尔问起,萧祁迎合他,嘴上便会谄媚讨好说喜欢。
经理在两人就坐之后不久便主动走过来,恭敬颔首,他对井傅伯点点头,“井总,今天客人不多,我已经吩咐了,让他们没事儿别往这片走,免得打扰您。”
萧祁低着头,心里一阵好笑:怕打扰回家吃,跑到外面显摆炫耀什么?
轻声碎语,经理又唠叨了些马屁,拍在井傅伯身上不见回应。经理悻悻而归,萧祁倒是在一旁笑出声音。
“怎么?”井傅伯给两人倒茶,目光顺着滚动的茶叶移至萧祁的脸上。
“没什么,”萧祁清了清嗓子,“刚刚那个经理拼了命想跟你多说几句话,不知道想干什么。”
井傅伯撇了撇嘴,微微发白的鬓角随着肌肉摆动,“你想说什么?”
萧祁愣了片刻,皱眉看着井傅伯,“没什么…”萧祁的手指在茶杯上来会滑动,心中便是想起下午护士那几句说辞,“井先生,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恩…”井傅伯端着茶杯不慌不忙,眼中丝毫没有矫揉造作,“喜欢你啊。”
这话说的随意,却也没那么泰然。井傅伯很少讲‘喜欢’说出口,当年萧祁时常问,得到的回答也只能算零星半点。井傅伯的心思始终在刀刃上,萧祁少了这两个字却感受深刻,如浪潮中翻滚,以至于迟迟无法离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语言的力量在于听的那个人怀着何种心态,萧祁告诉自己不在意,便带上了伪装,伤不到他,也触不到他的心。
抬起眼睛,萧祁平静的望着井傅伯,笑的茫然,“井先生,你都结婚了,对外人说这种话是不是不合适?”
井傅伯勾起嘴角,“怎么,你怕听到这话?”
“不是啊…”萧祁故作镇定,扬起眉毛。“我是觉得你对我好的不想老板对下属。”
“你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