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敛起刺目的光芒,青空中隐约可见稀疏闪亮的残星。
肖绯不敢再抬头,漫无目的的走在小洋街上。
周围已经再是老旧的青瓦矮房,这条小洋街上修筑的很是别致,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一道道干净的白砖拱门上精致的线条,延伸而下,拱门上一排排细长的三角吊灯垂下,暖黄灯光将平整的水泥地投射出一道温暖的光影。
三层小洋楼下是高雅优静的街道,两边咖啡厅,牛排馆应有尽有,商牌前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照出一片祥和之气。
不知不觉肖绯今日逃了一整天,自他清晨吃了半个馒头后,滴水未进,加上一整天心惊胆战,疲累至及。
肖绯揉揉肚子,饿得胃疼,他站定在一家牛排馆外,见橱窗壁上广告中垂涎欲滴的美食,叹息一声。
没想到他以往吃的腻味的东西会有如此渴望的时候。
肖绯见牛排馆中进进出出的绅士淑女,瞧了瞧自己身筛癫蝗耄咬咬牙,转身离去。
这一切都是顾凌害的,他发誓这次的任务不管多难,都要坚持下去,只要他杀了顾凌,继承顾家,就可以过回自己以前的生活。
想到这,肖绯重新扬起笑容,转了转手腕,走到一家糕点铺子前,准备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再想其他事。
肖绯咳嗽一声,买了包最便宜的糕点,正准备付钱,谁知他摸裤兜的手一顿,忽的想起他的钱都在那件灰外套里,而外套已经被他给扔了…
他现在穿的是他从别人那里顺来的粗布外褂,自然是不可能有钱的。
肖绯闭上眼,深呼吸,忍下心头火气,不想再多生事端,只得在店家鄙视的眼神下摔门而去。
肖绯漫漫走在早已荒凉无人的大街道上,走累了,随便找了个能遮风避雨的街角靠墙而坐,见周围有不少四仰八叉,脏兮兮的流浪汉,垂眸自嘲一声。
他活了二十多年,玩乐享受了二十多年,上天看不下去了,所以派了个系统,专门让他受苦受难来的?
秋夜的风虽不如寒冬刺骨刮人,却也不可小觑,一道冷风吹进肖绯毫无防备白皙的脖颈中,他打了个喷嚏,只得蜷缩起身子,紧了紧身上的褂子,环住膝盖,才好受一点。
“哎,小兄弟,新来的?”
肖绯抬头,见一名身着不知多久没洗过发黑的破布马褂衫,一头杂乱无章的鸡窝头,脸上乌七麻黑看不清面容的流浪汉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绯皱皱眉,不着痕迹拍了拍肩膀处沾染的污泥,冷恩一声。
“嘿嘿,小兄弟,看你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流落街头的人啊?”
流浪汉仿佛没感受到肖绯的冷淡,仍旧笑呵呵与肖绯攀谈。
“不关你事。”
肖绯心情不好,不想多言,他现在只想快点想出计划,杀了顾凌完成任务,然后回家,继续当他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流浪汉没打听出什么,也不灰心,继续道:“小兄弟,你想找工作吗?我有个好工作现在正缺人手,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肖绯这下明白了,这人主动过来攀谈,果然有问题。他揉揉膝盖:“什么工作?不会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流浪汉急了,立马由蹲变坐,道:“小兄弟你别误会啊,咱可不是坏人,只是我听人说,丰山矿场上在招一批矿工,工资高,待遇好,只是必须得凑满五个人才能去登记,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肖绯气笑了,矿工?他从小到大干的最累的活就是跟他妈出去逛街帮她提包,叫他去挖矿?下辈子都不可能。
“怎么样?小兄弟?”
“不怎样…”
翌日,肖绯跟这人去丰山挖矿了。
他昨晚拒绝完这人,本以为他会直接离开,没想到这人没理会自己的冷淡,反而坐在他身边谈天说地,一会说说自己以前经历过的挫折,是如何沦落街头的,一会又谈谈他今后的目标,说要做个有钱人云云。
肖绯虽不耐,但也没赶人走,至少在这孤冷的夜还有个人陪陪自己。
肖绯一晚上基本没睡,又冷又饿,好不容易挨过天亮,想走人,但他发现不管什么事都抵不过饿肚子这一关,只要现在能给他一床温暖的被窝,一碗热腾腾的粥。
挖矿……就挖矿吧……
现在城中戒严,他也不可能找其他工作,他问了,挖矿的地方三不管,不管身份,不管学历,不管年龄,只要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就行。
流浪汉姓张,叫张勤全,肖绯跟张勤全等人上了山,他撩了撩头发,露出精致白皙的脸,礼貌微笑道:“张大哥,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了。”
张勤全见肖绯的模样,呆了,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支支吾吾,脸红道:“小,小飞,你真好看。”
肖绯皱皱眉,露出一丝不耐。
张勤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刻拍了下自己的嘴:“对不起啊,小飞兄弟,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你放心!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
“那就…谢啦。”
肖绯桃花眸冷然一闪,笑了起来。
张勤全反应慢了半拍,随后想到什么,往地上摸了一把泥,擦在肖绯脸上。
“小飞兄弟,丰山矿场上人多是非也多,你这样我怕你会有危险,还是遮一下比较好。”
肖绯转眼一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默许他的行为。
还没到矿山,肖绯便瞧见石山脚下一大处空地被一排木栅栏围住,大门口木牌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