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像是别人嘴里的妖艳贱、货，招人恨。”

萧林看着开着红色豪车的好友陈述肯定句地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妖艳贱、货不好吗，肆意潇洒。我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能得到这样的称谓，真是荣幸。”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对了，你之前说要找那个帮你垫钱交了急救费用的好人，找到了吗？”

夜晚的a市更是热闹非凡的，整个城市里蛰伏在暗处的动物们都开始出动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何慧开着车，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想着今晚的放浪形骸，不由觉得肩头一松，觉得明天继续电话开会也是有动力了。

“没有。”

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光芒斑驳点缀在车窗外，又透过车窗一点有一点地洒在萧林静默的脸上。红红黄黄的光芒倒映在她的眼底，却是最终被漆黑的瞳孔给吸入了极黑的深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在父亲的墓地里选择做傻事的，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瓶子一砸，手腕一疼，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什么都记不得，什么都没听到，她只是做了一场静谧祥和的梦。

梦里，她好像在一艘船上没有方向的航行，海浪很大，海风咆哮，但是她身下的那艘船却是安全地将她带往了更远更宽广的地方。海面上倒映着无数闪耀漂亮的星光，没有一丝波澜，很安静很温暖。

是她做过的最安静最安心的梦，大脑和心灵完全地放松了。

明明之前那样的深爱、那样的赍恨，却是在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之后，觉得完全地不重要了。现在，她完全能正视自己这段失败的爱情，正视这段失败的婚姻，正视两个人曾经美好、难看的回忆。甚至完全地能够双目正视秦臻骁的那张脸，她的内心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波澜。

她，萧林，只是离开了一个不爱她的前夫而已。

想着前夫长得不算太差，就当免费的充气娃娃嫖了几年，也就无关痛痒了。

“监控摄像呢，你不是准备把钱还给那个好心人吗？”

“视频太模糊了，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个拾荒背着编制口袋的流浪男人。医生护士也说那时候紧急，也没多注意送我来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满身脏兮兮的样子了。听医生护士说，本来看那个汉子跑出了医院门不准备回来，他们想帮我先垫着，找找我亲戚朋友的。结果，没想到，很快那个好人就捏着钱回来了。医生和护士说，她们本来都没想到那拾荒的汉子会回来缴费用，更别想到之后不留姓名的就走了。”

萧林一想起医院的监控摄像头，低着头玩弄着左手的镯子，有些缄默地微笑道。

“以前我看大地震电视里的时候，还觉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那种情况少的可怜。没想到，有一天我这样的烂人竟然也能被这样的好人眷顾了，拾荒的人攒点钱多不容易啊……”

何慧瞥了一眼副驾上愧疚感激的好友，点了一根香烟。

“没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既然你能遇到这样善良好心的人，你就铭记在心、知足感恩吧，然后充实开心地过每一天。不要让那个拾荒的好人白救了你，让他觉得不值。不过，作为最好的朋友，我能向上天保证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隐忍大度的萧林了。过去的萧林也不是个烂人……”

“何慧儿……”

除了那次在医院，好友板着脸狠狠地数落了她愚蠢的行为那么久后。萧林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好友没有毒舌直言她的愚蠢和失败，戳着她的脑门骂她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何慧儿侧脸的表情是那么地柔和。

某个在外面强势狠戾的妖冶女人顿时稍微软了下来，刚准备想说一点什么话的时候。某个正在开车带着好友去嫖、男人的女强人却是微微扬起一点点唇角，看着前面堵车的路况，停下车，利索地弹了一下萧林的额头，弹了弹指尖的烟灰——

“只不过是个烂好人而已。”

“喂，毒舌过头了……”

“你的这位毒舌老友可是摈弃了颜面，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准备带你去享乐嫖、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