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令妹贾王氏供述你是暗中买通杀手,意图行刺?”李文也不看被吓昏过去的王夫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此话一出,王子腾感觉全身像是被塞了个火蒺藜一般,噼里啪啦都炸得尸骨无存,血肉模糊!
他疼了几十年的妹妹就是这般待他!
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得很!
“岂有此理,这怎么可能?!”王子腾当即冷声甩袖,不满道:“李大人,你断案难道只听区区一个妇人之言?”
“自然还有其他人证物证!“李文开口:“传令一杆人证上堂!且泼醒贾王氏,让其先再供述罪责!”
话音落下,一杆衙役去传证的传证,又有两衙役,一人翻过王夫人,一人直接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此时乃十一月,隆冬之际,王夫人当即被泼了个透心凉,打着冷颤醒了过来。
王夫人颤悠悠醒来过后,缓缓睁开眼,瞧瞧看眼了眼前的威风凛凛高座的三司长官,还没吓得尽是畏惧之色,眼角余光扫到了王子腾,当即眼眸迸出一抹阴鸷,原本惨白的面色更是扭曲到一脸丑恶。
王夫人不知哪里迸发出了勇气,挣脱开衙役,一个箭步窜到王子腾面前,大声道:“二哥,你说好得!让我忍!让我忍,可是呢!我的珠儿被除族了!我的珠儿毁了!”
一听这话,王子腾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对堂上众人道:“听见了没?我让她忍着!”
“是,你让我忍!“王夫人豁然站直了身子,一手指着王子腾,怨恨无比:“我儿不过是嘴上说几句,有几个谄媚的借机收拾一下胡家便算了。况且,这件事贾琏知晓后,还派人去提点过了。本来这事这样就结束了,是你!是你因为王仁!为了王仁残害我儿,让我儿无法参加乡试,才蛊惑我让我迁怒胡家!你才说把胡家送给我儿赔罪!可结果呢!胡家的生意你居然给了薛家,给了大姐?!”
王子腾连声怒喝一派胡言,也拦不住王夫人的一张嘴。
“是你一手将此事闹大的!”王夫人越说倒是愈发真真实实恨上了王子腾:“要不是王仁!要不是王仁,我儿就不会遭这种罪!你到最后还来假惺惺的劝我要继续当乌龟王八蛋继续忍,那也是因为为了你自己考虑!”
所以,她也要为自己考虑!
娘家已经毁掉她一个儿子了!想她自打嫁进贾家之后,为娘家谋划了多少福利?可是呢,她的孩子居然还不如王仁,一个尽是给家族拖后腿的!
不能让她再毁掉另外一个!听她宫里当贵人的女儿传出来的消息,道是她的好二哥献计要拿他的宝玉当做吉祥物送给当今!这……怎么可以?
王夫人被王子腾推倒在地时,眼角余光扫到了端坐一旁听案的贾琏与贾珍,眼眸闪了闪,满是希冀之色。
她恨这两个人,可唯有这两个人能救她的珠儿!
她的珠儿不能连死后都不能入祖坟啊!
扫见王夫人投射而来的一抹祈求之色,贾琏倒也算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先绊倒王家,至于二房一脉,贾珠死了,王夫人死了,剩下三个小的,还不是被他随意拿捏?况且,那个携带玉而生的贾宝玉,他没准还能炼个丹试一试。
至于宫里的元春……
贾琏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他截了元春的信,伪装给王夫人写了个王子腾欲献“玉”的消息,也算利用了王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但宫里杵着这么一个人,他也得想办法尽快除掉。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贾琏眼中快成了个死人,王夫人一见贾琏投射过来的安抚之色,便愈发卖力了一分,非但将此事由来说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说起了王家这么多年来仗着权势,放贷,拿着名帖抹平人命官司等等事件,但凡她知道的,就没有不说出来的,听着满堂皆是目瞪口呆!
王子腾恨不得去撕烂了王夫人的嘴,可是他被衙役团团围住,压根没法动手!连动嘴都不成!不知道哪个黑心肝胆大妄为的竟然将他的嘴都堵上了!
也算又一次听闻了王夫人的供述,比之前的供述更令人胆颤心惊。李文看看两兄弟部门的难兄难弟们,默默使了个眼色。
这真细究起来,捅出去,他们三司谁都讨不了好,还不如先了结了此案。再自己细细先自查一下本部门是否有人牵涉其中。追查完毕之后,再向当今请罪,心中有底,也免得被下属坑了一把。
当然,地方官府的欺上瞒下,一定要狠狠告一状!
大理寺寺卿和督察院御史皆是点了点头。这可真是大案要案!得当个典型的,哪怕要看几家颜面,不能光而告知,但是他们自己也得跟亲朋好友嘀咕嘀咕,嫁人娶妇不能要王家。
这家的家教从根本上就是黑的!都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皮能说出女子无才便是德!
得了兄弟们的答复,李文惊堂木一拍:“王子腾,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传人证杜刑,路平……”
一听即将上场的名字,王子腾脑仁被王夫人气出血浆来,当即脑海飞快闪过先前捕头前来拿人之际的愤慨之语,灵光一闪,看了眼堂上,刑部居中主审,大理寺和督察院一左一右的位置,眼眸一迷,沉声质问道:“我记得本朝律法明确规定了避嫌制度吧?这杜刑貌似是刑部的仵作?而这路平更是刑部尚书的同门师侄?”
他只要延长审判时间,不怕许氏说不动他的亲信前来!到时候当今总得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