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让就知道不对头了,朝镜子里一看,豁,谁的脑袋秃了一块?
最后老师傅非常诚恳地向他推荐“光头”这个发型。
罗让:“……”
罗让顶着光溜溜的脑袋上了车,吴大成负责在边上憋着笑,以及呵斥兄弟:“别他妈笑了!不就是像卤蛋吗?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看我!我笑了吗?我就不笑!”
大家就默默看着吴大成。
吴大成:“噗哈哈哈。”
罗让一巴掌扇他背上:“滚蛋。”
罗让走后没多久,余希声的同事蔡有阳来敲他宿舍的门,说校长叫他们去趟办公室。两人便结伴而行。他们是学校唯二的正经师范大学毕业生,校长非常重视,经常会在空闲时找他们谈话,让他们有困难就说出来,不要有心理压力,所以余希声以为这次找他们也是像往常一样,谈谈话、说说心,却没想到,校长一上来就放了个重磅新闻。
“我给你们争取到了习的机会。”校长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地说,“县里经费已经批下来了,你们快去快回,现在就出发。”
红星实验小学位于新城,软硬件条件一流,即使放到全省范围,师资力量都能排上前十。如果能习,一定是受益无穷的,作为老师,没什么好犹豫的。但问题是,“现在就出发”,未免太赶了。
余希声道:“能不能缓两天?至少安排好代课老师再说。”
校长大手一挥:“有我呢,你们放心去吧。”然后不等两人反应,把装着经费的信封往余希声手里一塞,推着两人就往办公室外走,催着他们收拾完行李,骑着摩托车就载他们去县城了。
余希声跟蔡有阳两个检完票进了站,看着手上拎着的行李箱,还有些懵逼,火车到的时候,都木着脸往车上走,心里没一点真实感。
这就去新城了?
在座位上坐下来,蔡有阳松了口气,才回神似的,跟余希声吐槽说:“咱们校长,也真够急性子的,那摩托车坐的我都快吐了。”
余希声为校长辩解:“我们应该理解他急切的心情,他一直想为桥头村小学培养一批出色的青年教师,但碍于客观因素,这么多年都没有发展起来,这次能够申请到经费,应该是高兴坏了。”
“是是。”蔡有阳说,“余老师你一直是最有觉悟的一个。”
余希声看到卖“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的乘务员走过去,想起来一个问题:“火车多久到新城啊?”
“要看是什么车了。”蔡有阳说着拿起火车票,看到是k字打头的某列车,皱起眉来,“可能要七八个小时了,这趟车我好像坐过。”
余希声乐观道:“不要紧,我们出来有经费,饿不着也渴不着。”
蔡有阳把信封打开,抽出三张百元大钞。
余希声:“……”
蔡有阳:“……”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余希声道:“给校长打个电话吧,是不是拿错了?我们要去学习一个礼拜呢。”
“有可能啊。”蔡有阳说,“我这就打。”他拨了校长的号码,但几声忙音后,就只听见一个女音在讲,“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靠。”蔡有阳愤怒地摔了手机。
余希声把他手机捡起来,拍拍灰,还给他:“嘘——”
“哦对对对。”蔡有阳小声道,“我们是老师,是老师,不能暴躁,不能暴躁。”
这时手机上来了条短信,他一看发信人,校长,险些又摔了手机。
校长是这么说的,“经费虽不充裕,但到目的地后,自有人接应,之后一应吃住,听从安排即可”。
蔡有阳:“什么意思?谁安排?”
余希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又来了条短信
两人脑袋凑一块,头对头,看新收到的信息。
“校协商。”
然后又是一条。
“钱先省着花。”
最后还有一条。
“加油,看好你们。”
最最后还有一条。
“经费足够买来回车票,放心。”
余希声:“……”
蔡有阳:“……”
蔡有阳用口型说了四个字,“放心个屁”。余希声拍拍他,他深呼吸,再深呼吸。
“不行,”蔡有阳说,“我要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不然我要骂脏话了。”
余希声道:“快去吧,包我看着。”
“我马上回来啊。”蔡有阳说着,怒气冲冲上厕所去了。余希声打了个哈欠,有点犯懒,想睡觉,刚眯起眼睛,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睁眼一看,蔡有阳一路小碎步地冲了回来。
蔡有阳抓住余希声胳膊:“我跟你说!”
余希声竖起食指:“嘘——”
“哦对对对。”蔡有阳抚着胸口,“我们是老师,是老师,要冷静,要冷静。”
余希声道:“什么事啊?”
蔡有阳压低声音:“我刚去厕所嘛……”
余希声:“嗯。”
蔡有阳比出一个巴掌,想了想把另一只手也比出来:“后面一节车厢有黑社会!至少这么多!”
余希声不敢信:“怎么看出来的?”
“抽烟,纹身,墨镜,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蔡有阳说,“十来号青壮年,个顶个的人高马大,都聚在一块儿,为首那个,长得挺帅,可剃个光头,一看就不是好人。”
余希声道:“听你